“你说的句句属实?”程安玖沉声问道。
“小的不敢再有任何隐瞒!”送米汉子一脸真诚的表明心迹。
程安玖能从他的表情上看出来,他没有说谎。
她转头对高府尹道:“大人,若按他所言,打晕他,替他送米进戏园子的人,极有可能是凶手。”
秦昊就有些不明白了,皱着眉头问道:“凶手为什么要替这厮送大米?”
“你糊涂了!”高府尹放下揉太阳穴的手,轻笑一声道:“凶手不是为了替他送大米,而是借来他送米的身份,将死者的尸体趁机运进了戏园子里。”
秦昊恍然大悟,一张方正黝黑的脸露出几分赧然,张了张嘴,说道:“那这二人应当是与案子无关了……”
“唔,放了他们吧!”高府尹摆了摆手道,从案几后面站起身来,一脸的疲倦,扫了一眼站在审讯室正中的容彻和程安玖二人,哑声道:“本府不大舒服,有关案子的事情,明日再议吧!”
程安玖本来是想将今日在案发现场查到的相关线索禀报给高府尹的,可此刻听他这么说,又看他的确神色倦怠,便没有多说什么,拱手恭敬的道了声是。
高府尹毕竟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这么点灯熬油的耗着,也是辛苦至极,再者,自己若能将前后线索整理清楚再行上禀,查起来也方便些。
打定主意后,程安玖目送着高府尹和文师爷前后出了审讯室,这才看了容彻一眼,笑道:“走吧!”
二人走出审讯室的门口时,还能听到秦昊十分暴躁的喝骂着被错抓的两个汉子。
容彻回头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嘲讽,摇了摇头。
“两条人命了,且现在又没有掌握到什么实质性证据和方向,难免急躁了些!”程安玖替秦昊说话。
“嗯,我知道!”容彻点点头,对程安玖道:“很晚了,我先送你回家吧!”
程安玖想起家里的两个孩子,眼底流泻出一抹连她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慈母光芒,嗯了声笑道:“好!”
班房那边有值夜的同僚说,冯勇和范霖、周舟几个也累坏了,早就猫回了后堂的厢房里,将就着凑合一晚。
程安玖心想夜路难行,明儿又得赶早来衙门,他们不回去便不回去吧,省得在路上来回奔波。
跟着容彻在后衙上了马车后,她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眉心,长长吐了一口气。
“你此前说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一些线索,方便告诉我么?”容彻坐在软榻上转头问程安玖,声音温润而平和。
程安玖正愁没有一个人帮她一起分析分析呢,见容彻主动问起,就把在现场发现的米袋纤维以及与冯勇一起推测的方向言简意赅地告诉了他。
“根据现有掌握到的信息分析,也正好解开了咱们之前一直未能弄明白的迷。”程安玖神色严肃的说道:“根据死者韦红珠的尸检显示,她是死于窒息,而她脖子上又有一道被人从后面往后勒,印出来的一道宽且有生活反应的淤痕,还有她的鼻腔里的那几条绒毛纤维,这种种迹象,如今都可以用一个米袋来完美的阐述了。”
容彻举止清雅而沉稳的看着她,接着她的话道:“凶手是将受害者用米袋从头顶套住,从后勒紧了袋口,从而形成了这种机械性窒息征象的。”
正文 第五十九章突破口
程安玖重重的点了点头。
“凶手用后入式的体位,象征着他在行凶时渴望征服的快感。我猜想,他在现实里一定是个有过挫败经历的人,他常年生活在一个缺乏女性的环境里,身边应该也没有年长的女性长辈,他的性心理年龄应该不会很大,大概在二十岁至二十五岁之间。他没有什么经济能力,不允许他去青楼嫖妓,他起居的地方,一定收藏着一些不堪入目的春宫图。
他在码头仓做最低等的苦力,他可以驮着装着尸体的麻袋招摇过市而不被注意。
他将死者虐杀后,抛在了引人注目的塔楼和戏台上,而不是遮遮掩掩的将人掩埋,说明他很希望得到关注,而他的潜意识里,是想通过这种举动,报复整个州府,报复整个社会。
他为自己的遭遇感到不平……”
程安玖眸光迷离的盯着某个点,自言自语的低声呢喃着,又好似在向此时唯一的听众容彻,剖析她对于案情和凶手画像定位的看法。
容彻全神贯注的听着,程安玖的一些与众不同的词汇和言论,他敏锐的察觉到了,心中某个猜想已经在此时得到彻底的验证,但他却没有直接挑破,只是安静的扮演好他此时听众的角色。
程安玖眨了眨眼,接着说道:“他这二十几年来也这么过了,突然作案,必是受了什么刺激。可诱发他作案的诱因,又是什么呢?”
容彻也陷入了沉思。
车厢里有短暂的沉寂,而后,有个念头在容彻心头飞快的掠过,他挑起了眉头,伸出修长的手臂,取出放在矮几下面的小木箱。
这番动静打断了程安玖的沉吟,她回过神来,不解的看着容彻问道:“你找什么?”
“府城中心的舆图!”容彻说道,将叠放在箱子角落里的一张羊皮卷取了出来,一只手拿开搁置在矮几上面的茶具,放在地板上,把舆图铺在矮几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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