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时泽无可奈何道:“我又不是没看过。”
陈青奈捂着脸躺倒在床上,他想起了那年冬天。
大三那年冬天寒假,他兴趣突发,想去芬兰看极光。
于是,郁时泽提前结束了手头的工作,陪他去。他们住在基尔皮斯耶尔维小镇上,这里几乎是芬兰看极光最好的地方,从地图上看差不多已经快到了欧洲大陆的最北面。接近零下四十度的低温,iphone瞬间没电。
夜里他突然发起高烧,烧至39.8,把郁时泽吓坏了,最不幸地是当天大雪封住了所有主干道,车子没法通行,镇上的费恩医生飞去了西雅图和家人团聚。
最终,在邻居的帮助下,郁时泽别无选择地给费恩医生打了个国际电话向她求助。
在费恩医生的指导下,郁时泽先是给他物理降温,用冷毛巾擦拭他的身体。
为了快点让他退烧,用了柔软的毛巾蘸了酒精擦拭他脖子腋下胸部掌心四肢。陈青奈烧得全身发烫,身子抖个不停。郁时泽又向费恩医生询问,立即放好了温水,把他脱光了抱入浴缸内,隔一会儿摸一下他的额头,见他渐渐烧退,才稍稍缓下一颗心。
一晚上,郁时泽没合眼地守着他,夜里渴了,她温了水喂他,冷了,她紧紧抱他入怀,两人身体亲密无缝地贴着。
第二天,等他醒过来,见到的就是她苍白的脸色,他烧退了,她却病了。
“你看看你,两边膝盖都淤青了”,郁时泽口气不好地对他说道,手上却沾了药轻轻地涂抹。
一股凉意从膝盖处传来,陈青奈“嘶”了一声。
“很疼?”郁时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头瞅他。
陈青奈撇过头,没说话,郁时泽只好更加轻柔地给他上药。他们现在的姿势很奇妙,他两手撑在床上,一条腿正搁在她腰间,很暧昧。
他意识到这一点,有些别扭的想把腿放下,郁时泽却扣住他,“别动,药还没抹完呢”。他只好僵硬着身子,撇过头不看她。
过了一会儿,药抹好了,郁时泽却没有放开他,目光盯着他,意味不明。
陈青奈用余光瞥了几眼,冷着声音装出一副赶人走的样子,“你刚不是要走了吗”,怎么还赖在这儿!后半句却没敢说出口。
郁时泽看着他口是心非的样儿,勾唇无声笑了笑,手掌细细摩挲他光滑柔嫩的肌肤,他的腿型很美,大腿结实紧致,小腿匀称修长,忽略膝盖上淤青的两块,两条白嫩的腿十分性感诱人。
“你还要摸到什么时候?”陈青奈恼羞成怒地瞪着她,郁时泽看着他炸毛的样子,松开了手,却倾身压住他,嘴角噙着笑。
陈青奈被她这个举动吓得不敢动弹,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双手挡在胸前,两腿被她分开,这个姿势太尴尬了。
见他小脸通红,郁时泽嘴边的笑意更浓。陈青奈力量上没法战胜她,只能傲娇地把头扭向一边,不认输。
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太憋屈了,伸腿踩在她肩上,蹬了她一脚。
郁时泽像是早有准备,抓住他作乱的脚,手下一用力,“安分点”。
“嘶,疼。”陈青奈皱紧眉头,冷吸一口气,下意识地缩回自己的脚。
“碰到膝盖了吗?”郁时泽紧张地看向淤青处,手上的触感却叫她抬起了他的脚,她的脸色顿时铁青。“你这是怎么回事?”
陈青奈看着她风雨欲来的沉沉脸色,心里怵得慌,别过头闭着眼睛不发一语。
脚心那几个鲜红的烫伤印记狰狞着,郁时泽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你是用自残来威胁我”?
陈青奈陡然睁眼,他没想到她会这样想他,那双眸子幽深如墨,冷厉的如深冰地看着他。扯开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不想解释什么。
郁时泽一把钳住他下巴,“说话”。
“对,我是在自残,我烫伤自己,我就是在用这么卑劣的手段留你,你满意了吗?你是不是很得意啊”!他大声冲她吼道,吼完却又痛苦地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都说在爱情的世界里,先开口说爱的那个人,注定比被爱的卑微,先爱上的那个人,注定是个输家。
郁时泽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过了会儿,起身离开。
这下好了,她离开了,自己该满意了。陈青奈自嘲道,干涩的眼睛生疼,眼泪早已流光。
郁时泽去浴室接了热水,把软毛巾浸湿拧干,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脚心的伤口。
温热的触感让陈青奈胸口一热,睁开眼睛从指缝间看她,她低垂着眼帘,鼻翼翕动,薄唇抿成一条线,陈青奈看不清她是什么表情,却知道她很生气。
给他伤口上了药,又贴了迷你创可贴,起身抱过他,把他挪到床上,让他躺得舒服,拉过被子给他盖好,还体贴地掖好被角。
陈青奈想开口说说话打破这种沉默,却在瞥见她冷淡的面庞时咽了回去。“睡吧,很晚了”,陈青奈见她把卧室大灯关了,留了一盏微弱的壁灯,房间里灯光昏黄,他着急地伸手拉住她起身的衣角。
“你不睡这儿吗”?
郁时泽没看他,淡淡地说,“我睡沙发。”说完就走出了卧室。
房门轻轻一关,隔绝了客厅的一片灯光,却重重砸在他心上,陈青奈无奈地垂下手,扯了被子,捂住脸,无声地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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