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那冷厉的眼风一扫,抬手便要做一个杀的手势,叶无双突然站了起来,一手抽出身旁那人的佩刀就架在了脖子上。以旁边那人的身手,本来不至于会被她抢了佩刀去,只因知道王子对她颇为不同,一时不敢妄动,这才被她抢得了先机。
一时间叶无双和扎那两人大眼瞪小眼,扎那眼中的冷意快要让屋子结起冰来,叶无双的心里早就抖得不行,只是强撑着不敢在气势上输了他去,硬是等着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背后的冷汗却悄悄地湿透了衣衫。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时冲动就做了这个动作,在这几天的相处中,以她对他们的了解,杀几个不相干的人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第一次见到他们杀人,是在路边的一个简陋的茶寮,不过是因为对他们一行人好奇议论了几句,这些人二话不说便把在场的所有人都一刀杀了。
第一次看见鲜血从被割断的喉咙的狂喷而出,叶无双吓得手脚发软,整整两天吃不下任何东西。
那还是一些不认识的人,她根本无法想象,方才还跟自己好好地说着话的人如果突然死在自己的面前,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她怎么也不愿意这一对慈祥的老人就这样被杀,因此才会头脑一热突然站了起来。
如今在扎那冰冷目光的注视下,她不是不后悔的,她甚至连他为什么要掳走自己都不知道,就这么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了他的手上,居然以为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份量能比他们自身的安全更为重要,真是可笑之极。
这一路以来,叶无双对扎那的目的也想了很多,想到最大的可能就是想拿自己来威胁卫景衡,想从他的手上得到什么好处,至于他想要得到的是什么,她是怎么也想不到了,只希望这份好处能够重要到让他放过眼前的几个人。
两人对恃半天,扎那的神色居然松动下来,做了个手势让手下的人收起武器,又示意让那老妇人去开门,门外那人叫得实在是太大声了一些,再不应声怕是会惊动村里的其他人。
老妇人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去开门,大门刚一打开,就见一个挺着大肚子,村妇打扮的年轻女子冲了进来:「娘,您和爹爹没事吧?怎么这么久才来开门?」
叶无双见只有她一个人,顿时松了口气,听那老妇人道:「二花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你男人呢?」
这二花顿时红了眼,拿袖子抹着眼泪道:「别提那个臭男人了,他,他居然打我,我不要跟他过了。」说着抬眼朝厨房那边望去,「娘,做了早饭没有?我饿了。」这才发现屋里面多了几个凶神恶煞的大男人,登时呆住了。
叶无双见状走过去道:「这位姐姐,我们是路过的客商,进山里收购一点山货的,昨晚路过这个村子的时候天色已晚,就在大娘家借宿了一晚,现在也该要启程了。」说罢心里捏了一把冷汗,生怕这女子说出一点什么惹怒他们的话来。
幸好这女子也没有太过深究,只点了点头应声「哦!」就躲到她爹娘身后去了,扎那几人也不说什么,迅速地牵了马准备离开,叶无双也赶紧跟了上去,继续被扎那提溜上了马背,随着「嘚嘚」的马蹄声,叶无双远远望见那间小小的茅草屋渐渐消失在晨曦之中,这才松了一口气,以后她宁愿日日露宿荒郊野外,也不愿意再经历一次这样的事了。
不过经过这次,叶无双倒是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身后的这个男人是不会轻易地伤她的性命的,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她能够利用这个为自己带来什么好处呢?逃走是想都不要想的了,即使能够脱离他们的控制,凭自己一个弱女子,千里迢迢的也无法安全回家,何况还要帮卫景衡找解药呢!
第十七章
接下来的日子果然是风餐露宿的比较多,越往北走天气越冷,天空已经开始飘雪了,如果不是扎那让人在乡下农家给叶无双买了一身厚厚的土布棉衣,她早抵受不住这种严寒病倒了,即便是不顾形象把自己裹得像一只大熊,她也觉得手脚僵冷,被冻得去了半条命。
本来叶无双觉得,离开京城越远,他们的危险越小,何况这些日子,偶尔路过一些村镇,路上的风物人情都与中原大异,甚至人们说的话她都开始听不懂了,估计是到了两国边境甚至是已经进入蒙古境内,可是这一行人却益发地小心谨慎起来,实在是让叶无双百思不得其解。
再过几日,触目所见是一大片白茫茫,原来是已经进入了大草原,此时扎那等人却一反常态地高调起来,大摇大摆地策马前行,不久之后,甚至来了一大群人前来迎接他们。
就算以叶无双这种外行的眼光,也看得出来这些人绝对不是普通牧民,身上穿的都是一些笔挺的皮裘,个个器宇轩昂,身下的骏马也都不是凡品,为首的一人衣着华贵,容貌上也与扎那有几分相似,一上来就亲热地与扎那拥抱了一下,口里说着一些叶无双听不懂的话,随后叶无双便与这两人一起被身后众人簇拥着走向了一处极大的营帐。
扎那把叶无双丢进一个小小的帐篷便匆匆离开了,一进帐篷,扑面而来一阵温暖之气,原来是帐篷当中燃着一只炭盆,叶无双四下打量一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帐篷内铺着厚厚的地毯,左侧是一张小榻,榻上铺着被褥和皮毛,看起来就十分温暖的样子,让旅途劳顿的她恨不得马上就躺上去好好睡上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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