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好像在交代遗言似的……」话才出口,徐敏不禁浑身一震,两眼跟着瞠大,微张着红唇,可以说惊呆了。
就是这个!
为何没有早点想到呢?
可是奶娘为何要像是在交代遗言似的,要她好好地照顾世子呢?没听说生什么病,好端端的,怎么会死呢?难道是想……寻短?
不对!这更说不通了。
她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脑子却快速地运转着,努力回想两人曾经有过的对话,希望能找出原因。
「夫人,还需要用水吗?奴婢再去提一桶过来。」还是明珠提醒,徐敏才注意到两只水桶都空了。
徐敏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让她去提水。
徐夫人进府才几个月,还不了解娘娘的为人……这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一定还有下次……到时世子又要受苦了……
「该不会……不可能!我在想什么?」徐敏不禁头皮发麻,马上否决突然从脑中中窜出的想法,就算奶娘再怎么把世子当作亲生儿子看待,也不至于会那么做。
「她应该不会做出那种傻事才对,更何况凭她一个人也不可能办得到……没错!一定是我想太多了……」
绝对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
她在原地来回踱着步子,理智告诉徐敏,不要多管闲事,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可是又觉得心神不宁。
「不行!我还是去问个清楚,要是奶娘真有那种念头,也要劝她打消……」
事不宜迟,徐敏拿起放在一旁的马嚼子和鞍具,帮金宝套上之后,接着翻身上马,冲出了马厩。
「徐夫人!徐夫人!」听见马蹄声响起,正在后头忙碌的仆役跑出来查看,只看到飞扬的尘土,不禁傻眼,也叫不回了。
徐敏就这么一路奔进世子所,这才下马,将金宝绑在树下。
「我有事要找奶娘,她在哪里?」她劈头就问奴才。
奴才也不敢得罪庆王最宠爱的女人,马上领着她往正房走去,然后进去向世子通报。
正在享用点心的奕咸听说她来了,便要徐敏进去。
「世子万福!」徐敏上前见礼。
奕咸露出欣喜的笑容,早已将徐敏当作最信任也最亲近的自己人了。「徐夫人是特地来看我的?」
「呃,是。」她原本也是这么打算。「世子的伤好些了吗?」
他摸了摸右脸,露出稚气的笑脸。「已经不用再敷药了,多谢徐夫人关心。」
徐敏并没有见到奶娘,心想她向来随侍在侧,这会儿居然不在,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敢问世子,奶娘不在吗?」
「奶娘这几天为了照顾我,夜里都无法睡个好觉,真的很辛苦,所以方才让她下去休息了。」他内疚地说。
年纪还这么小,就已经懂得替人着想,真是早熟得让人心疼,生在皇家,是幸也是不幸,徐敏很想摸摸他的头,夸个两句。
「原来是这样。」她清了下嗓子,希望世子不要追问原因。「如果方便的话,可否请人带奴婢过去找她?」
奕咸也不疑有他,马上让在身边伺候的婢女带徐敏去找奶娘。
就这样,婢女领着徐敏来到距离正房不远的一间厢房,因为世子还小,为了就近照料,所以奶娘并没有跟其他婢女、嬷嬷住在仆人房。
「到了!就是这儿!」婢女上前敲了房门,里头没有回应,又试一次,还是一样。
「说不定是睡得太熟,才没有听见……」
徐敏实在心急如焚,干脆推门进屋,之后再道歉也不迟。
「奶娘?」她走进厢房,却见床上没人。
婢女也很纳闷。「奶娘怎么不在?」
「快出去找一找。」徐敏愈来愈不安了。
于是,她让婢女又去问其他人,看看有没有人瞧见奶娘,可惜问了半天,还是没有人知道。
最后,徐敏只好向世子告辞,也请他向奶娘转达,务必抽空走一趟西三所,然后才骑着金宝离开。
「应该不会有事的……」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
她回头看了世子所一眼,然后又望向旁边的巨大建筑群,采单檐歇山式建筑,宫门之后便是庆王居住的前寝宫,再过去就是后寝宫,而从世子所到后寝宫,同素有夹道相连。
难道奶娘……?
徐敏握紧手上的缰绳,将金宝调头,冲进那道宫门,直奔后寝宫。
后寝宫——
「……娘娘快瞧瞧这些芙渠,开得真美,尤其现在是七、八月,正是盛开的时候,娘娘不是向来最喜欢这些花吗?还说等到这个时节定要好好地欣赏一番?」
月云依旧扮演着忠心尽责的婢女,好不容易才劝主子到外头的花园散心,只盼能让她心情转好。
柳氏站在横跨池面的朱色木桥上头,眼前的美景却没有映入眼帘,一心想着成亲多年,这回藩王夫婿居然连休妻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一定是有人在旁边怂恿,而最有可能的人选,非徐氏那个贱婢不可。
哼!凭一个贱婢就想扳倒她,想都别想……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除掉徐氏才行!
「娘娘快看这些花……」
她心烦地斥骂。「够了!没看到我心情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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