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岷一句“到了”打断了钟小珂的思绪,两人走进了一家酒吧。果然格调优雅、闹中取静。酒吧里乐队在演奏布鲁斯风格的曲子,有黑人歌手低吟浅唱着舒缓的歌。盛岷先点了支白葡萄酒,和钟小珂慢慢喝了起来。
边听音乐边聊天,为了说话方便,两人坐得很近,盛岷时不时地凑到钟小珂耳畔说上几句,逗得钟小珂捂嘴轻笑。
盛岷博学而健谈,从童年趣事到旅行见闻,从文学艺术到花边八卦,钟小珂第一次发现盛岷摘下盛总的头衔,有点痞坏痞坏的,年少时打架恶作剧的事也干过。钟小珂听着新鲜有趣,对盛岷的感觉也亲切了几分,不知不觉两人就喝光了两支酒。钟小珂有些酒量,但晚餐时已喝了些白酒,这会儿又差不多喝了一瓶,白葡萄酒后劲大,等她感觉到酒劲上头时,已有七、八分醉了。当盛岷搀着她离开酒吧时,钟小珂的意识尚清醒,可脚底下已经是踩棉花了。
进了酒店房间倒在床上,钟小珂觉得有人帮她脱了鞋,她有点洁癖,起身要去洗澡,可是脚下不稳差点摔倒,后来有人帮她脱了衣服,把她抱进浴缸,然后又抱到了床上。睡到半夜,钟小珂酒醒了,向左一看,自己的衣服全搭在沙发上,向右一看,盛岷睡在旁边。钟小珂动了动手脚,一切安然无恙,除了衣服被脱光,并无其它异常。
钟小珂慢慢想起离开酒吧后发生的一切,脑子里一团乱麻。在床头灯柔和的光线下,钟小珂看清了盛岷搭在被子上的手臂,比起微微晒黑的面庞,手臂的皮肤白皙光滑,手指纤长,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甚至有点柔美,与盛岷线条硬朗的脸形成了极大反差。有一双美手的男人多数心思细腻敏感,这双手让钟小珂想起了那个男同学的手,划过吉他琴弦,穿过她的长发。
恍惚间钟小珂鬼使神差地去捉盛岷的手,盛岷微微一动,睁开了眼。四目相对,钟小珂心里一惊,丢下盛岷的手,转过身背对着他,心却狂跳起来,已经许久没有和一个男人这般亲近。她感觉身后的人在向她靠近,那人的鼻息已经打到她的脸上,随后一个吻就落了下来,先试探地吻住耳垂,然后是面颊,钟小珂身不由己地转过头,嘴唇就被封住了。也许是酒精麻痹了羞耻心,一切只是出于一个成熟女人的本能,钟小珂开始回应这个吻,晕乎乎地承受一个陌生身体的侵入,大脑空白一片。天光微明,钟小珂起身穿好衣服,看了看还在沉睡的盛岷,悄然离去。
☆、请罪
盛岷睁开眼已是清晨,床榻空了半边。他坐起身先点了根烟,手心里钟小珂身体温软的触感似乎还在,他不禁想起第一次见到钟小珂的情景。
那是七年前的一个夏天,他因公去林城,负责接待他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巴掌大的小脸盘,标准的杏仁眼,长长的睫毛,肤白如雪,扎着短马尾,额头上乌黑的发际线弯成一个美人尖,个子不高也不低,穿一身合体的职业套裙,年轻又不失稳重,盛岷见了不觉眼前一亮。钟小珂待人接物谈吐得体,职业素养很高,但盛岷总觉得她眼神里透出一骨子傲气。美女嘛,有点傲气也属正常。
晚餐时,热情的林城同事们频频敬酒,盛岷发现钟小珂不像普通的女孩子那般忸怩,轮到她敬酒时,举起杯就来个先干为敬,十分大气,似乎颇有些酒量,令盛岷再次印象深刻。席间盛岷又从他人的口中得知,钟小珂毕业于京大,妥妥的才女一枚。盛岷心里暗赞:果然是腹有诗书气自华。
几轮酒过后,大家兴致更浓,又有人提议,让钟小珂为总部来的领导唱首歌助兴。盛岷怕钟小珂尴尬,赶忙摆手推辞,坚称自己决不是什么领导,不敢当。谁知钟小珂落落大方地站起身来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唱首祝酒歌,欢迎远方来的客人。”言罢一曲歌唱下来,真是艳惊四座。
盛岷听的有些呆了,心想:这个钟小珂才貌俱佳,不会已经名花有主了吧。离开林城后,盛岷暗暗向人打听了钟小珂的情况,果然不出他所料,钟小珂已经与当地一位官员的公子订了婚,正在筹备婚礼。
七年了,盛岷每次见到钟小珂都忍不住多看几眼,她总是那么神采奕奕,思维敏捷,逻辑清晰,行事果断,身上透出掩不住的锋芒。盛岷也遇到过漂亮温存的女人,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好像只有钟小珂这样满腹诗书又气场强大的漂亮女人才更能调动他的征服欲。刚听说钟小珂的婚姻发生变故,盛岷心里登时生出了许多想法。
昨晚公司年会闭幕聚餐,盛岷恰好有同学从外地来港城,便推了公司的应酬,招待同学一起吃晚饭。好久不见,老同学之间正聊得欢畅,盛岷的手机响了,提示有新消息,低头一看竟然是钟小珂发来的。盛岷的心狂跳了一下,好像被天上掉的馅饼砸中,钟小珂的私人邀请可是破天荒头一遭。顶着老同学重色轻友的笑骂,驱车赶去接钟小珂。
夜色中,钟小珂向盛岷走来,面容还是那么干净漂亮,披肩的波浪卷发,一袭裙装将身材包裹的凹凸有致,早年间有些外露的锋芒已经褪去,眼神变得柔和起来,浑身散发着成熟女性的妩媚,只是眉宇间依然带着一股英气。
既然她想喝酒,那就陪她喝个尽兴。盛岷一边开车一边琢磨,钟小珂是不是感觉到什么了,自己在心底藏了多年的那份思慕她觉察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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