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决定把位置给他了吗?是不是太草率了?”欧阳群大为不满。
“他暂代律的职位,可以跟我议事,但我还是管事的人,所以只要有业务往来,你们都必须配合。”见那一双双渴望的眼神,老爷子顿了一下,“以后谁能接班,等我考虑过后再说。”
“每个人都有机会吗?”刚自学校毕业的欧阳琛急急的问,“包括我吗?”
“对,包括你,即使是你。”见所有人逐渐变得安分,老爷子往楼上走去,“很好,都把嘴巴给我闭严实了!”
听到这番话,针对欧阳臻的敌意终于弱了些。
欧阳臻继续往外走,走出大门的那一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讯息匣里躺着一个让他有点意外的讯息。
某人想见他——说起来,是此时立场非常尴尬的那个女人,沈双如。
爷爷交代的话犹在耳边,他不该去。理智与负责任的个性也告诉他,别去。以他不沾不带的性格,以往遇到这种请托,从来不曾赴会,连考虑都不必。
但是,她很特别,是他悄悄相了两年的女人。
正因为提出要求的人是她,所以,他犹豫了。
去,还是不去?见,还是不见?
便在此时,管家追出来,“臻少爷,老爷子说,让你上去陪他吃点消夜。”
他未加思索,哪怕一秒,“跟他说,有事明天进办公室再谈吧。”
悄然无声。
他扬起头,看着没料到会领到拒绝的管家,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啊,看来他心里已经做了决定。
欧阳臻微微一笑,挥了挥手机,“我还有事要处理。”
向青雄瞪着眼前不请自来又坐立难安的女人。
“你给我坐下,不要再转来转去,我弄晚餐给你吃。”
“我吃不下。”
“饿肚子解决不了事情。”
“我知道,但我真的吃不下。”
“不吃我做的菜,就不能给我意见,既然如此,你没有待下去的必要。”向青雄指着门口,冷冷的说,“出去,慢走,不送。”
沈双如瞪着眼前那魁梧的掌杓男,“有人这样讲话的吗?”
“有。”他盘起双臂,黝黑凶恶的模样像极了黑社会老大,“就是我!”
唉,只能服从了。
沈双如颓然坐在餐台前,向青雄将一大杓热滚滚的红酒烩牛肉扣在盘子上,递到她面前,食物的香气让她的鼻头不禁耸动起来。
虽然他态度不佳,但想到他是为了她好,她也只能默默开动。
几个小时前,离开巩家时,她在车上拨的电话,就是打给面前这个男人,向青雄。
她此时所在的地方,过去两年,每个月的第三个礼拜四,她都会造访。
这是一栋五层楼公寓,坐落在都市巷弄间,由于建筑物已经老旧,除了向青雄外,没有其他住户。他独据三至五楼,三楼起居用,四楼当仓库,五楼则是工作室——或者,他自己比较喜欢称其为料理圣堂。
向青雄一边观察她对食物的反应,一边在餐台内侧的厨房区熬高汤。
两人的交情非常偶然。多年前,他学厨艺时,曾跟师傅去办外烩,在某场餐会上,沈双如私下到厨房,告知有道料理味道不对。
主厨当场反驳了她的说法,私底下,却要他立刻把那道菜撤下。菜送回厨房后,他偷尝了几口——没错,有一味料微馊,但只是微微的。
因为这个缘故,他发现她有非常灵敏的嗅觉与味觉。后来他出师,因缘际会又遇到她,一时发了奇想,邀她到工作室试菜给意见。
从此,他们变成朋友,话不多,不深交,纯粹论吃谈喝。每个月的第三个礼拜四,是他端出新研发的菜色,请她品评的时候。
两年前,他邀了朋友兼童年友伴欧阳臻来过一趟。见到她之后,欧阳臻默默的加入这个阵容,一次也没缺席过,端的是什么心思……他低哼一声,不予置评。
手机叮咚两声,他抓起来看。
“是他吗?他回讯了吗?”沈双如迫不及待的问。
他边按删除键边说,“是广告讯息。”
沈双如一脸失落的放下餐具,“他都没回讯息吗?”
向青雄摇了摇头。唉,自己为什么会落入这么尴尬的境地?
今天不是例行聚餐的日子,他本来没预期有访客,却突然接到沈双如的电话,说有关于沈碧漪的事要问问欧阳臻,看他能不能帮忙。
不用问,他也知道,欧阳臻不会透露什么。可是,他拗不过沈双如,只能帮她发讯息问了。
结果可好,那家伙果然如他所料,没消没息。
“我认识欧阳臻很多年了,他做事有自己的逻辑,任何人很难从他嘴里撬出点什么。”见沈双如那么担心,刚刚他又追加一则讯息,请欧阳臻若有时间,过来见她一面,但——“就算他来了,也可能什么都不说。”他有点打预防针的意思,“你不要期望太大。”
“我知道。”她没把握的说,“仔细想想,问他实在不靠谱,你觉得我还可以怎么做?”
“找口风比较紧的私家侦探打听消息?”他不确定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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