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的意思是,他是为了掩人耳目?”七叔悚然一惊,“那他,又会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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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破壁穿山,两岸峻岭绵亘,雾霭中,隐约可见一条小舟不疾不徐缓缓前行,夕阳将天与水都染成了红色,连撑船的船夫都要与这岭外山水融为一色。
小舟越过奇峰,江水分奔而流,船夫眯着眼望向前方,待看清几处徒起的岩石洞,“啊”了一声,道:“是了是了,大人,那便是您要找的水潭了!”
船身微微一晃,有人走出船篷,正是符宴归。
不远处,可见两面对峙的峭壁间嵌着深潭,宛如龙门欲阖,他看准了方向,示意船家继续划水,却见水潭涌动间,零星几瓣白朵儿顺水而来。
“拂晓落潭水,涧中白若纷……”他喃喃念了两句,眸光微微一颤,“是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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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陵回屋等过稍许,见其他武生陆陆续续都回到院内,独独不见周沁身影,自是坐不住了。她正欲去寻人,刚拉开门便见周沁跌跌撞撞地赶进来,后头还跟着个符宴旸,不等开口详询,周沁先道:“师父,舒、舒院士他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
周沁缓了一口气道:“我给了他香囊,他拆开只看了一眼,就匆匆忙忙的走了。师父你不是嘱咐我要跟着舒院士么,那我就跟着了,可我的轻功不好,跟到九连池谷边就跟丢了……”
长陵眉头一蹙,“九连池谷?”
符宴旸帮着解说道:“逍遥谷内最高的山是九连山,山下的池谷叫九连池。”
长陵又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也和周沁同去?”
“亭姐别误会,”符宴旸道:“我只是刚好见小沁往那偏僻的林子里跑,放不下心才跟上去的。”
周沁点头道:“是啊师父,要不是符二少跟着我,我都未必有命回来。”
长陵一呆,“何意?”
“我在九连池边没见着人,就想着上山看看……”
周沁沿山路向上,一路上半个人未见,待至山腰,远远瞧有两个人影从山上下来,正要上前相询,却被人一把捂住了嘴退到丛林中,一回头看去,正是尾随而来的符宴旸。
她还当他是恶作剧,没来得及发作,就听有人道:“那老头儿就这么没了,他的学生不知会否起疑?”
另一人呵了一声,“疑谁都疑不到我们头上,师兄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听到此处,长陵心下已经生气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你们看清他们的面容了么?”
两个徒弟动作一致的摇了摇头,符宴旸道:“我们离得远,本来也不敢多看,而且他们都披着黑色的外袍,帽沿挡住了大半张脸,什么也看不着。不过,单听声音,应该都是上了年纪的,至少年过五旬了。”
周沁急的哭腔都快出来了,“师父,他们说的是不是舒院士啊,如果是……是不是舒院士已经……”
“不好说,只能先去九连池看一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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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事态的发展太过莫名,长陵拉上了叶麒和七叔,五人趁太阳尚未落山前赶到九连山上,叶麒听了一路,也未能理清头绪,只道:“那些人既然是从山下来的,我们沿途上山顶去,瞧瞧有没有什么线索。”
这个时辰,天色完全黑了,众人持着火把四处转悠,别说是人,就是飞禽走兽都没见着影,七叔地毯式搜寻了一圈,对叶麒道:“公子,这山顶边的丛林,未有动过土的痕迹。”
周沁困惑道:“为何要瞧土?”
叶麒一言难尽地叹了一口气,符宴旸道:“那些人提到‘就这么没了’,如果真的有谁落在他们手上,可能已经被毁尸灭迹了……现在这山头的土没有被人翻过,至少说明没人被埋。只是……这山上也没有其他的藏身之所……”
叶麒走到山峰前,见长陵蹲在崖边往下望,问道:“你怀疑……”
没说完,她好似忽然看到了什么,探下身一捞,叶麒忙搀住她的胳膊,“怎么了?”
长陵直起身来,将手中一块碎布递过去,“是舒院士的儒袍……他跳下去了。”
符宴旸听到话音立马步上前来,看到那碎布一时都哑口无言。周沁热泪立马涌了出来,“是谁,谁那么狠心,对院士下了这样的毒手……”
“以舒院士的武功,能将他一朝逼退到悬崖下的,至少也得是武林盟十佬那样的高手。”长陵喃喃道:“我现在想不明白的是,他到底在香囊里看到了什么,为何会到这九连山上来?还有香囊,周沁只是临时给的,对舒院士动手的人,难道只是凑巧也在山上?”
这几个疑问确是扑朔迷离,叶麒心中只是隐隐有了点轮廓,他望向幽幽的夜色,前方陡峭的山石与这九连山对峙,绕成弧状,幽谷好似被这些山脉缚成圈,虽然看不见下边的光景,但能想象到这种低谷地势,下头极有可能积水成渊。
叶麒转过身,问周沁道:“你说你是在九连池跟丢的,池塘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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