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说的不错!若今日我等在此与雁军开战,最终不还是让那东夏皇帝坐收渔翁之利?”
“我等愿听盟主指令行事!”
“盟主!盟主!”
鹿牙子长叹一声道:“蒙诸位英雄厚爱,鹿某不才,自知资历尚浅,只是此番形势严峻,为免于一场浩劫,我就暂代盟主之位,若有不服从者今日只管提出,只待此事过后,我再依大会规则与其一较高下……”
徒然间,一声长笑之音破空传响,生生将话打断,只见一个身披墨蓝长袍的人腾空而来,自后飞向岸前,中途未曾借过一次力,却能一掠百里,飘忽得不可思议。
“我不服。”那是一个清冷的女子声音,语气嚣张道:“哪怕暂代,也不允许。”
她的足尖缓缓落在钢丝囚顶,湖面上的风吹走了她的外袍,露出了她本来的面貌。
一袭蓝衫,出尘脱俗,顾盼而来,当真是美到了极致。
“那、那不是东夏派首座么……”
正是长陵。
众人不知她是如何飘到了台上去,只是见她乍然现身,料是要趁机对鹿牙子发难,迟子山心直口快,当即喝道:“鹿少侠本就是一拳一脚赢得了比试,今日在场的再无人比他更有资格担当盟主之位的了!”
“咚”一声沉重地回响,但见寒芒当空一晃,一柄带鞘长剑撞向笼顶中心,霎时间,牢不可破的钢丝网崩裂坍塌,瓦解成碎片坠入湖中。
长陵缓缓降在台上,望着鹿牙子那一脸的错愕,唇角微微一勾:“迟子山,你说错了两点。”
“第一,他不是鹿牙子……”
话音未落,鹿牙子大喝一声,将毕生所有修为倾于刀间,一记“劈天盖日”以惊世绝伦之势滚滚湮灭而去——但长陵的剑更快,光华流转间,只见“叮”一声响,那黑黝黝的长刀半空飞起,同鹿牙子一道摔出了一丈之外。
“第二,既然我回来了……”暮陵剑的剑尖只微微朝下,仿佛整个湖面漾起了一种黄泉碧落之气,“……盟主之位,我说谁有资格,谁,才有资格。”
鹿牙子惊骇未定之间,看见长陵左手握着一片人皮面具,他慌乱之下忙挡住自己的脸,却未能遮住场下五花八门极尽精彩的神情。
“鹿少侠,不知我说的可对……”长陵俯看着他,微微一笑,“哦,不对,我应该叫一声荆公子?”
第一三三章 :神算
前一日, 深夜, 屋中仅余两人。
叶麒在听长陵道出施金针的来龙去脉后, 按捺住挠人的冲动,“你早知人家要背后偷袭你还硬扛?”
“是你说的,将计就计才能反将一军, ”长陵运了个小周天之气, 总算扫平了一身的酸麻感,“南华金针本就有抑毒护心之奇效, 那时我已听到徐来风的脚步声, 索性就装个死,安了他们的心呗。”
“该听的不听,这种时候你倒会‘学以致用’……”叶麒十分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眉梢, “话又说回来,那种情形, 你怎么知道躺在地上的迦叶师伯是别人假扮的呢?”
“师父不可能输。”长陵理所当然道:“就算是十个薛夫子加起来都打不过我师父,所以躺在地上的那人不是师父。”
叶麒:“……”
这理由听起来直白又嚣张、狂妄又颇有道理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那人的火毒掌打到我背上时,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长陵问:“之前你在膳房与他交手时,差些被他御的火烧死了对吧……”
叶麒纠正道:“是我胜他一筹, 他落荒而逃。”
“一个御水, 一个御火, 有力量的是水火本身,借力打力……”长陵回想了一轮那一掌的内力走向,突然道:“我觉得他练的也是万花宝鉴。”
叶麒诧异地望着她, “不会吧?”
“可能性很大。”对于长陵这种武学嗅觉异常敏锐的人而言,分辨内功比分辨人心容易的多,“你和他对手的时候,没有察觉到么?”
经她这么一提,叶麒回顾了当日两人种种招数:“你不说我还真没多想……他的起手式和万花宝鉴确是异曲同工……”
长陵也觉得匪夷所思,“万花宝鉴乃是我们从燕灵村所获,此人又是从何练得的?”
叶麒站起身来,缓缓迈开步伐,脑海中划过诸多支离破碎的线索,踱至窗前时,他倏地抬起头:“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原来是他。”
“谁?”
“荆无畏之子。”叶麒回过身道:“荆灿。”
这名字倒是唐突地令人意外。
“徐来风都能暗中背下万花宝鉴,荆无畏得到又有何出奇?”叶麒一边想,一边分析道:“以他老奸巨猾,若是得到了宝鉴,第一时间自然是要送到荆灿手中……”
长陵听懂了话意,“便算是荆无畏派人将宝鉴送入荆灿之手,以他的资质,如何在这么短时日之内,领悟其中要义?”
“在你眼里谁不是资质平平?”叶麒睨了她一眼,“这荆灿素来喜欢与邪魔外道为伍,拜过不少落难的‘魔头’为师,三年前的武他能赢了王珣,也不能说是全凭手段……此次朝廷打压荆家,据说符宴归杀过去的时候,也是一众疑似魔教的教徒掩护他逃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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