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方才听着门外男人的语气,就知道事情不太对,当下识大体地点头应下,很快穿好衣裳去了侧屋。
……
郎中是个六十多岁老者,蓄着山羊胡,照杨汉说,也是十里八村医术高超的人了。
李意期就替那老郎中背着诊箱,替他打着伞,顶着滂沱大雨往杨汉家赶。
秀儿已经趁着这空档将地上的碎屑清理干净,见人回来了,识趣地和公爹一同离开了侧屋:“我们就在隔壁,有事唤一声就是了。”
李意期感激地冲二人点点头,而后紧张地注视替黎秋把脉的郎中。
“你猜得不错,这脉象,确确实实是滑脉……”老郎中皱着眉收回手,目光沉沉地看向浑身湿透的李意期,摸着胡子疑惑道:“月份该是尚浅,约摸一月有余……只是,胎相极其不稳,可是跌到不成?”
李意期一时眼眶有些发红,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不敢有所隐瞒:“不曾……只是,我并不知娘子有了身孕,此前我……我与她行了房事……”
那郎中摇摇头,看了眼那娇娇小小的女娃娃,语气有些不善:“你这做相公的,这么大年纪了有个孩子不容易,怎的那么不知节制?头三个月最是要紧,哪里可以行房的?”
李意期做了半辈子的皇帝,从未被人如此训斥过,此刻却非但不觉得恼怒,反而愈发自责:“郎中,这原是我的过错。只是事已至此,这孩子……还能保住吗?”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老郎中叹了一声,瞧着窗外稠密的雨幕,“这样的天儿,去镇上抓药是不可能了,这样吧,你便在此陪陪这姑娘,让方才那汉子随我家去,先取两帖药来,吃着试试……”
“好,多谢……”
托了杨汉去取药,又送走了郎中,李意期才得了空守在黎秋床前,大手紧紧握着她微凉的小手,只听她低声道:“爹爹,是秋儿不好,肚子里有了孩子也不知道……”
李意期轻柔拭去女孩儿眼角的泪珠,是他大意了,每回欢爱自己都把子孙浆射在里头,小丫头懵懂稚嫩,而自己已是两世为人,近来本该多注意才是的。
“不怪你,是爹爹的错……傻姑娘,都是要做娘亲的人还动不动就哭,你放心,爹爹一定替你保下这个孩子。便是真没了,也是你我与这孩儿缘浅,你还小,往后有的是机会让你给爹爹生娃娃。”
黎秋意料之外的孕事,让李意期不得不紧锣密鼓地加紧了擒拿端亲王等人的步伐。
接连数日的骤雨停歇后,李意期先是与随身的侍卫会和,快马加鞭派人进了京,秘密宣召太医院院判出宫,其间也寻了数位民间的郎中,来为黎秋调理,幸而也不至于小产。
政变尚未谋动,巴蜀江浙的军马就已进了京。端亲王有些措手不及,但也无法,让皇帝出了宫,几月下来苦苦找寻又不得果,若是横竖都是一死,不如负隅顽抗,搏得一线生机。
然而此事到这般地步,也是李意期最不愿看到的,本以为他那大哥会度势收敛,彻彻底底放下那心思,不废一兵一卒便可化解此事,那么,念着骨肉兄弟情义,留他性命也无妨。
可结果,端亲王带着军马奋力抵抗,血洗京城,后中乱箭殒命。
这场战役波及范围倒也不大,李意期又刻意隐瞒消息,黎秋在江南养胎时也不知此事,便是寻常百姓也依旧安居乐业,哪里知晓千里之外的都城已是尸骸遍野。
……
转眼黎秋已是六个月的身子,皇帝昭告天下,南巡治水时偶遇佳人,念其贤良淑德,立为本朝皇后。
天子年近不惑总算给后宫添了一名女眷,倒也是一桩佳话,前朝与民间纷纷臆测,是怎样一位女子让皇帝转了性子。
而这世间清楚知晓此事的人,正被四堵宫墙环围,一身潦倒的白衣,醉醺醺地望向夜空稀疏的星斗,狂笑出泪来。
他痴痴地想着,初遇黎秋之时,便也正是这样一个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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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惊无险地怀上娃,和黄桑挥挥喽(^ω^
结局可能有点赶,但也不想细写了_(:з)∠)_还有别的就等番外吧
明天小网红见~
试春盘(1)
背着双肩包,黎秋浅浅低着头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秀气的小白鞋偶尔踩在斑驳的枯叶上,沙沙作响。
入秋后,白天似乎变得越来越短,西沉的夕阳透过槎桠的枝错,金黄的光束洒在她的发间,如同瓷娃娃般精致的脸蛋蒙上一层迷人的光晕,风扬起米色连衣裙的一角,下方是一截藕瓣似的白嫩细腻的小腿。
黎秋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才五点一刻,与萌萌约好的时间还有一会儿。
正发愁这点时间如何打发,不远处,有一群男生们正穿着短袖,在篮球场上奔跑。
女孩儿下意识地往那头走去,坐在场外的一侧,静静看着他们算不上太精彩的投篮。
“小秋秋——原来你在这儿啊,还以为你跑哪里去了呢!”叶萌萌突然从背后冒了出来,亲昵地环上黎秋的手臂,顺着她的目光往球场上看去,“怎么,小美人春心萌动了,记得你以前不看男生打球的呀?唔,一个个身材是不错,啧,这结实的手臂和长腿……那个,那个,小秋秋,那个白衣服的好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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