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来人有些惊讶地唤了一声，而后跟身旁的男人说了两句话，独自走到两人面前，目光复杂地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你……怀孕了?这是，你男朋友?”
觉察到女人审视的目光，李意期不动声色地与黎秋十指相扣：“您好，我们，结婚了。”
“结婚了?”短暂的讶然后，女人没有化妆的脸有片刻的发白，随后有些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狼狈，笑了笑，“小秋……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说着，低头拉开肩上包包的拉链，翻着里面的钱包。
“妈……”黎秋忽而拉住她不那么光滑的手，瞥见女人眼里的慌乱和水光，心中忍不住轻扯发痛，“我们现在很好，你别操心了。”
女人攥着几张钞票的手有些发僵，一时不敢看女儿的眼睛，只好看向那个高大挺拔的年轻男人，有些语无伦次：“你要对小秋好，要对她好……她……我……”
“我会的。”
黎秋从没有在他面前提过自己的父母，即便好奇，可从结婚到现在，他们似乎一直没找到时间好好谈谈这件事。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遇见她母亲。
“好，好……那，你陈叔叔还在等我，我先走了……小秋，怀孩子很辛苦，有事情打电话给妈妈，妈妈来看你。”女人扭头看了眼远处等得有些不耐烦的男人，急着嘱咐几句，就快步走开。
黎秋也没有停留，拉着李意期的手，朝他们停车的地方走。
“秋儿——”
女孩儿闻声转过头，脸上没有太多情绪，清澈的杏眸里带着无声的询问。
李意期看到她精致的眉眼，释然一笑。其实父母亲情，没有人比她本人更清楚明白，而血液这根羁绊，再凉薄也切断不了的。显然，黎秋并没有因为这场不期而遇烦心，倒是他多心了。
“没事，回家吧。”
***
调职的事情已经开始有眉目了，他父亲似乎并不太赞成这样草率的做法，可儿子坚持，也无可奈何，父子约好下个月见面详谈。
上次任务之后，部队里大部分人都放了一次长假，三五成群地来到南京找李意期吃饭喝酒。战友的盛情哪里好拒绝，而且要是调职顺利，以后见面的机会也不多了，自然爽快应下。
这次喝的有点过，八点左右被送回家，模糊中，房门打开，站在眼前的女人秀美面庞开始显露出来，一点点地清晰。
她挺着大肚子，双手叉腰，眉头轻皱，好像有些生气……生气?他的媳妇儿竟然会生气，可还是那样漂亮。
“怎么喝成这样。”黎秋扶着男人的手臂往里走，而后关门锁上，鼻尖满是酒气。
李意期急忙抓住了妻子的手臂，生怕她会离开似的，忽而哽咽起来：“媳妇儿……我好爱你啊媳妇儿……”
他从来克制，就是新婚夜也没有喝几杯，但今晚醉醺醺地凝视着女孩儿那张熟悉的脸蛋，明明近在咫尺离他很近的人儿，可偏偏给他一种感觉，仿佛一切都是虚幻，那样的不真切。
从他军校毕业，就跟这么几个人成天混在一起，出生入死。现在，算是为了女孩儿放弃这段兄弟情，他觉得有些伤感。
可一看见黎秋的脸，就想起三十一的苦苦等待，找不到任何盼头，只有细致但残忍的回忆。对李意期而言，人生的意义不就是为了她吗?
复杂的情感在酒意作用下交糅在一起，让铁骨铮铮的男人忍不住泛起泪光。其实他没醉，就是心头发慌。
见男人直勾勾地盯着她，竟然还流下泪来，黎秋哭笑不得，不明白其中的复杂，只当他醉了：“那么大的人了，还学孩子哭哭啼啼……意期，都说怀孕之后的女人会变傻，我倒是觉得你变傻了。”
边说着，女孩儿边带着他进浴室，调好热水才出来。赶紧洗个澡吧，醒醒酒。
十多分钟后，李团长耳根子泛红地从浴室出来。应该是想起了刚才的失态，坐在黎秋身边，摸着她的手，心里热热乎乎的，感觉特别踏实：“媳妇儿……”
黎秋见他这样子该是清醒了，叮嘱道：“以后少喝酒了。”
“好。”李意期低头抚摸着小姑娘越来越大的肚子，应得爽快。
“意期，你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呢?”怀孕那么久，黎秋还是第一次这么问他。其实她很想知道李意期喜欢男娃还是女娃。
男人轻笑一声，轻轻抚摸着妻子挺得溜圆的大肚子，冥冥之中虽有暗示，却还是极为肯定地说了出来：“女孩儿。”
黎秋听他说的坚定，不由讶然：“你怎么知道是女孩?难道你不喜欢男孩?”
牵着女孩儿的手轻轻摩挲，见她撅着嘴有些怏怏不乐，急忙解释道：“不是不喜欢男孩……可是女孩儿温柔可爱，又听话又懂事，一定像你一样漂亮，将来就是我们一辈子的小棉袄啊……”
见丈夫一脸温柔，黎秋的脸上顿时漾起了甜蜜幸福的笑容，怀孕近六甲，她那幼嫩的脸蛋儿渐渐洋溢出了母性的光泽，小女人的味道倒是越来越浓了：“也是……生男孩肯定会像你，又冷又硬还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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