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望川看了眼沈东陌碗中,发现里面干干净净,没法儿判断出来他的口味,索性随便夹了一些青菜进去,沈东陌没有动筷子,他看了一眼碗里孤零零躺着的两根青菜,皱起了眉头。
“你不会布菜?”沈东陌问。
秦望川翻了个白眼,说道:“那是自然,我又不是太监,为何要帮别人布菜?”
沈东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伸出修长的手臂,夹起来一块肉放入碗中,然后才将它们一起放进嘴里。
他指了指秦望川手中的银筷,说:“这下看明白了吗?”
秦望川学他那样,加一点肉,再夹一点菜,放进他碗中,看着他再放入嘴里。心里却早就骂了几十句,皇帝吃个饭也没有这么多事,累不累啊,明明自己夹好菜放进嘴里就可以了,偏要让她来夹,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这一顿饭吃完怕是得吃到夜里去。
偏生沈东陌一点也不觉得麻烦,将秦望川夹的菜都吃得津津有味,旁边站着的那么些人也不觉得麻烦,一个个低垂着脑袋,跟雕塑似的。
秦望川一点一点给他夹菜,到最后手都麻了,但是沈东陌却丝毫没有吃好了的迹象、只见门开了,几个人走了进来,端走了桌子上剩下的东西。秦望川好不容易松了口气,然而接下来,又是几个人走进来,每个人手中都端着两个盘子,里面都是佳肴。
秦望川就差当场将手中的筷子扔在地上了。
其中几盘菜品上面竟然放了几个鲜红的朝天椒,秦望川顿时有了好奇心,这古代怎么会有辣椒这种东西,想来即便是别国进贡,也应该是可遇不可求的,怎么回放在这里当装饰呢?这沈东陌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
秦望川有心发泄心中的不满,趁着沈东陌对自己放下防备,将当做装饰的一个鲜红的辣椒放了进去,沈东陌依旧没有多看,直接放进了口中。
下一秒,他就吐了出来,白皙的脸瞬间变得通红一片,他不停地吸气,旁边的丫鬟看见了,连忙倒了一杯水递给他。沈东陌足足喝了三大杯水,这才缓过劲来,虽然脸仍然是红彤彤的,但是至少可以说出话来了。
他指着秦望川,断断续续地说:“秦望川,你放肆!”
秦望川看着他那样子,心中十分快意,她装作不知所措,瞪大眼睛看着沈东陌,匆忙地摆手。“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东西不能吃,也不知道你对它这么敏感。”
说着说着,她又拿起了一根放在旁边的同样的辣椒放进嘴里,叫了几下吞进去,一脸惊讶地说:“这玩意儿没什么啊,你反应怎么如此之大?没想到,你竟然会害怕吃这么个玩意儿。”
面上如此,但其实心里快要乐得开出花来了,能够看到沈东陌这种慌里慌张满面通红的样子,简直是三生有幸。
沈东陌眼睛红得像是兔子一般,仔细看去好像还带着泪水,他意识到了自己的状态,也没什么心情收拾秦望川,只是怒道:“给我滚出去!你们,给我看好他,若是让他跑了,唯你是问!”
林非烟此时已经叫人拿了一杯味道重一些的茶水过来,然后走到沈东陌身边,用手帕给他擦汗,服侍得无微不至,但是还是被沈东陌一把推开,差点摔倒。她柔弱的身子摇晃了几下,像是风中飘扬的柳絮一般,幸好最后扶住了一把椅子,这才没有倒在地上。
毕竟是帮助过自己的人,秦望川有几分愧疚,于是在愧疚和快意的交织下,她走出了门,顿时就又被人押住了,往那个小屋而去。
然而在走到半路的时候,秦望川见到两个黑衣人拖着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男人往大门方向走去,男人似乎已经毙命,被拖过的地方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迹。
秦望川停住了脚步,知道后面的两个人推她,这才动身。
“那是谁?”秦望川问,她本以为自己的话是徒劳,谁知道身后有个人回答了她:“是今晚的厨子。”
秦望川顿时有些笑不出来了,没想到一个恶搞的玩笑,竟然可以害死一个人。沈东陌啊沈东陌,这样暴虐的一个人,自己须得赶紧逃离才行。他如今只是为了得到什么东西,这才不动她,可是等自己没有价值了的时候,自己的下场,可能还不如这个厨子。
另一边,京城中。
司空临安坐在竹林中的土地上,看起来有些憔悴,唇上没有一点血色,像是大病初愈一般。
他抬头望着天空,风吹竹林发出翛翛的声响,竹子的鲜香萦绕在鼻尖,像是多年前母妃身上的味道,如今在这样的环境下,他才能有片刻安静,不再那么焦躁。
一个人从远处而来,身材修长,司空临安一惊,身子都有些发抖,他已经站起来一半了,才看清了来人的面庞,又跌坐了下去。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人朝自己而来。
景越看见这样的司空临安,心中有些难过,他单膝跪下,想扶司空临安起来,但是四孔临安摆了摆手,示意他他没事。
“如何,有没有探听到什么消息。”他问,声音有些沙哑。
景越说:“这次听说消息是真的,玉佩确实是在他们那里。主子,这次还是我和兄弟们去吧,您刚跑过那么远的地方,消耗了太多体力,若是再奔波,身体会吃不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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