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望川突然笑了,她摇摇头,自知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像沈东陌这种人,怎么会因为一个女子而悲伤。
“你笑什么,看得人怪瘆得慌。”沈东陌摸了摸身上的鸡皮疙瘩。
秦望川又转身漫无目的地走去,她看见司空临安那一幕时,内心并没有特别难受的感觉,只是觉得浑身都在发抖而已,但是如今走在寂寥无人的街道上,这种悲切才席卷而来。
她秦望川生平第一次爱上一个男人,生平第一次因为一个男人而魂不守舍,生平第一次产生了想和他白头到老的想法。可是如今想想,这种想法是多么可笑,就像她原以为司空临安这辈子是不可能背叛她的,一样可笑。
想不到有一天,她秦望川也会为情所困。
两心相照,余生厮守,未达一刻,不过千秋。
走着走着,秦望川觉得自己脸上有些潮湿,她伸手一摸,怔怔地看着,全是泪水,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开始流泪了。沈东陌也看见了,他睁大眼睛,似乎没有想到整日凶巴巴,看起来坚强无比的秦望川竟然会哭。他有一瞬间的手足无措,想像平常那样出言讥讽,但是却说不出来。
他见过很多的女子哭泣,有梨花带雨,有泣下沾襟,有嚎啕大哭,也有默默流泪,但是像秦望川这样的,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哭,让他看了,心中也生出一股悲切来。最后,他放软了语气,轻声说:“你怎么,还哭上了…”
秦望川像是没听着,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东陌为难地伸手过去,他从未安慰过人,憋了半天,干脆说:“罢了罢了,你想哭就哭罢。”
秦望川一点都不想哭,她只是不知道自己眼中为什么会流出水来,于是伸手在身上点了两下,眼泪瞬间就止住了,沈东陌看得目瞪口呆,她这是点了自己的穴道。
“你这是,何必呢。”沈东陌无奈道,他快步走到她前面,然后说:“想哭就哭出来呗,我又不会,我虽然会嘲笑你,但是反正你都让我看见了,还憋回去干嘛?”
秦望川摇摇头,她迅速擦干了脸上的眼泪,然后正视沈东陌道:“我像一个人走走,你先回去吧。”她此时眼睛还有些红,沈东陌皱了皱眉头,然后突然拉住秦望川的手臂,拽着她往前走。
“你做什么?”秦望川说。
“带你去个地方。”
秦望川被沈东陌拉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已经出了京城,是好大一片花田,至于是什么花秦望川分辨不出来,只觉得香味扑鼻,沁人心脾。她伸出手去抚摸,花瓣滑过掌心,很柔软,很光滑。
“这种花在我们江澜也有,俗称忘忧兰,它发出的香气有静心凝神的作用,我一般若是心情不好之时便到花园闻一闻,如今也是偶尔看见了这一大片。”
秦望川狐疑地低头嗅了嗅,一股清香弥漫了五脏六腑,不得不说似乎真的有些作用,不知道是这些花的功劳,还是秦望川如今已经平静下来了。秦望川蹲下身子,坐在花丛中,任凭这些花将她淹没。
沈东陌也蹲下身子,正要开口,秦望川就说道:“多谢。”
“谢我做什么?”沈东陌问。
“方才你是故意让我看到的吧,我虽然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至少我看见了,应该谢谢你。”
沈东陌眼神有些躲闪,事实上他这样做是为了私心,如果秦望川不再帮助司空临安了,那么自己的对手就少了一个,并且他如今并不是太想和秦望川做对手。
“那你打算如何?”沈东陌问。
秦望川冷冷一笑,“还能如何,我还能装作没有看到么。况且这些日子他仿佛变了个人一般,做的很多事情我都不敢相信,在这种情况下,我若还是装作不知道,那么就太委屈自己了。”
沈东陌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此时内心有一点欣喜。
秦望川环抱住自己的膝盖,将头埋进去,沈东陌也不说话,而是在一旁默默地坐着。过了一会儿,秦望川突然抬起头来,她站起身,架起轻功就像夜空中窜去,沈东陌见状也急忙跟上。
“你要去哪?”他问。
秦望川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了,平静得可怕,她冲沈东陌笑道:“逃避可不是我秦望川可以做的事情,有些事,还是问个明白比较好。”
秦望川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返回了皇宫,此时已经是子时了,宫中很安静,唯有点着灯笼的侍卫还在一班一班地巡逻,秦望川熟练地躲过这些侍卫,到了司空临安的寝殿,她站在门外,吸了一口气。
沈东陌还想跟上来,被她一把按在了假山下,低声道:“你待在这里,不许乱动。”
“你敢命令我。”沈东陌说,他声音低沉,看着秦望川。
秦望川压根儿没理他,为了确保没人发现他,她还用力把他往里面按了按。沈东陌被她按的一肚子气,但是却撒不出来,只能气鼓鼓地蹲在那里,想象着自己给她一拳。
秦望川走近寝殿的时候,突然有个人跳出来,拦在了门口,秦望川横了他一眼,景越看见是秦望川,虽说有些惊讶,但还是让开了。
她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意外的是,这么晚了司空临安竟然没有就寝,而是坐在桌案边上,灯也没有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见秦望川进来,他站了起来,随后用很平静的语气说:“这么晚了,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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