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峥洗净了手,像是没看到孙孟璋一般,只对着孙俏笑问道:“主子还有什么吩咐么?”
他唇角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一双黑眸宁静且专注地看着她,眼神温柔且缠绵。
孙俏的心猛然间漏了一拍,只觉这一幕似曾相识,仿若曾在梦里见过千百回一般。
孙孟璋如何看不出其中端倪,防狼似的看着这个男人。
孙俏确定以及十分肯定自己不是受他美色所影响,继而朝他说道:“你随我来。”
又看了眼在一旁杵着的孙孟璋,孙俏快速解释了句:“哥,我需问他点事,累了一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在场都是人精,如何听不出这话深意,孙孟璋看着两人相继离去的背影,只觉着几日不到,他们的关系却越发疏远了。
她不再是那个时时刻刻需要他保护照顾的小妹,而是另一个陌生人,她很优秀,成熟独立、胆识过人、眼光独到,就如她所说的那个世界一般,让人心驰神往。
边走着,孙俏将手中面纱归还于他,让他戴上。
夜晚的云盛赌坊早已热闹非凡,当孙俏领着一个男子出现在人们视线时,喧闹的赌坊突然静了静,当众人看见这老板娘将人径直领到二楼一间屋子里时,不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我们都懂的”表情。
如今的孙俏也顾不上外人怎么看她了,毕竟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她想管也管不了,只吩咐了几个壮硕奴隶在屋外严密把守着,莫要让人接近。
她将楼峥领至自己屋内,紧闭上屋门,一回头却见那人竟开始宽衣解带起来。
孙俏呼吸一滞,忙走近两步,“你在干什么?”
楼峥无辜看着她,“不是伺候您么?”
孙俏很想给他一拳,手一动,最终却直指窗外,“你以前住那儿。”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她对这张脸很有印象。
楼峥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见那里红栏窗紧闭,窗外还悬着两盏大红灯笼,里面却漆黑一片。
他笑着应了一声,尾音绵长。
不知不觉间,孙俏见他衣襟已然大开,露出大片白皙光滑的胸膛。
身为一个现代女性,孙俏什么没见过,夏天去游泳时,男人都只穿一条泳裤蹦哒,眼前这场景实属算不了啥……才怪!
长这么一张脸还这样赤果果勾引人,一般人还真把持不住。
孙俏只觉脸有些热,快速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扭头看向窗外。
“我数五声,将衣服穿好,出去。”
直到听见门被掩上的声音,孙俏这才回身,一拍脑门才想起,自己忘了问正事儿了!
一时睡意上头也懒得再唤那满肚子花花肠子的人过来,心道以后有的是机会审问。
第二日,孙俏照例早起去了后山林子,黑袍人背靠在一颗树干上,似乎等候多时。
见到她便直问了句:“内容都记住了?”
孙俏回去以后翻都没翻一页,有些心虚地摇头,从怀中拿出那册书,刚拿出来就觉着有些不对劲,封面上的几个字不知何时又消失了。
孙俏连忙翻开,只觉大脑嗡的一声作响。
黑袍人缓步走来,接过那册书,拿出昨日那柄短刀。
孙俏连忙问他:“等等!这不会每天都要放一次血吧?”
“不然为何让你熟记。”
“这么邪门的功法,我不……嘶!!”她那个“学”字还未出口,便见那人已经手起刀落,又在她手背上划拉出一条口子,这次的口子似乎比昨日还深了一些,直疼得孙俏想骂人。
“这不是你能决定得了的事。”他的声音一贯冷漠,如今还带着几分威胁。
孙俏暗自咬咬牙,只得认命。
这日回去以后,孙俏直接把自己关在西厢房里,快速看着书上内容。据那人所说,一旦过了六个时辰,这上面的字便会完全消失,到时她又得被放一轮血。
这么邪门的书孙俏自是第一次遇到,顺道查阅了些书籍,却并未找到关于血罗喉的记载,心知此书不简单,她也不好节外生枝。
好在她记忆力不错,一整天便将书中内容记了一大半。
期间,楼峥三番两次进来端茶送水,趁其不注意,目光若有似无往她手中的那册书上瞟去。
孙俏正巧看得脑袋昏沉,遂将书放在柜中锁好,招他过来问话。
“我记得听袁妈妈说起风月楼中有一花魁名唤瑾月,你这瑾字与他那瑾字,可是同一个?”
楼峥不答反问:“主子觉得呢?”
孙俏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他的脸,一字一顿:“所以,你便是那楼中花魁。”
楼峥垂眸一笑,一双黑眸直望进她的眼中,“你可相信,一见钟情。”
孙俏看了他那双眼睛良久,里面的情愫让她有些不安,他没有说谎亦不在做戏。不怪她疑心重,只是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堂堂一个风月楼花魁,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这么处心积虑接近她,真的只是因那所谓的情情爱爱?
孙俏一时语塞,只道:“你先下去吧。”
眼前之人似乎被伤了心,眼睫垂下,眉眼哀伤地望着她。
孙俏一滞,呢喃道:“你这模样,倒挺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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