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囊
被两名侍童簇拥着,顾绍径直从里出来,一路引得无数人纷纷侧目,目光落在他脸上,只恨不得飞蛾扑火。
大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风月楼门口,袁妈妈正耐心劝说着一个华袍俏公子。
“这……刘大少爷,顾公子这几日身体欠佳,少爷还是另挑个日子……”
“我何时身体欠佳,我自己竟不知呢袁妈妈。”
听见后头那声音,袁妈妈心中一紧,暗道不妙。
刘箫双目一亮,见那人从里面缓步走出来,一身菖蒲紫袍衬得他身形挺秀,如同往常一样眼波流转、顾盼生辉,这样的一张脸足以让世人神魂颠倒,一见倾心。
“愣着作甚,随我来。”顾绍朝刘箫看了一眼,语气淡淡。
刘箫却迷得跟个什么似的,赶紧应了一声,快步跟在他与两名侍童身后,乐开了花。
“等等。”袁妈妈沉着出声。
顾绍步子一顿,刘箫见他侧颜带着不耐,似乎很不高兴了,不由立即转身,威胁道:“怎么,袁妈妈这是不想做生意了?”
袁妈妈走近两步,笑道:“您一定也知道,最近顾公子被牵扯进一起命案中,不便接客。”
“难不成,袁妈妈还怕自家头牌对本少爷不利?”
袁妈妈在心中暗骂蠢货,面上笑意却越发明艳:“哪里的话,少爷莫要打趣,只是少爷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知州大人的名声考虑一下吧?”
“他是他,我是我,袁妈妈不必再多言。”说着,他便朝下人使了个眼色,门外立即有一护卫模样的人朝袁妈妈呈上银票。
袁妈妈心中焦灼,面上却不显,直到余光瞥见到什么,这才笑意盈盈收下银票,不再多言,任由他们去了。
一入顾绍的房间,刘箫略带贪婪地嗅着屋子里与顾绍身上一样的香味,心中似火燎原,有些急不可耐,但见美人坐于塌边冷淡瞥他,不由强行按耐住心思,凑上前去试探性抱他,轻声问:“可有想我?”
顾绍心中厌恶,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挥开他的手,“事情办砸了?”
刘箫也不恼,只在一旁拼命解释道:“我爹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愣是油盐不进,不过我最近得到一个更重要的消息。”
“哦?”顾绍似乎颇有兴趣,一双狐狸眼淡淡看着他。
刘箫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整个人又凑近他,手抚上他的衣襟和腰带。
顾绍心中盘算着日子,也到了该补补阴阳的时候,遂也不抗拒,反倒主动了起来。
满室春光旖旎。
事后,刘箫有些疑惑。为什么每次跟他做,自己总是去得那么快,怎么憋都憋不住,完事总觉浑身疲惫,像是被什么东西抽干了力气。
顾绍躺在榻上,也不看身侧蔫蔫躺着的男人,扯过一床锦被兀自为自己盖上,提醒他道:“那个消息。”
昏昏欲睡的刘箫听到他事后略显沙哑的嗓音,像猫儿抓似的,直挠得他心痒痒,一时来了些精神,盯着他那张桃花般的脸,真真是比女人还美艳三分。
一时没稳住,脸凑上去便想要吻上那透粉的薄唇,就快要得逞时,却被一只手强行挡住,这只手五指渐渐成爪,力道渐涨。
刘箫只觉得自己一张脸的五官似乎就快被人捏碎,赶紧讨饶:“痛痛痛……顾绍,放手快放手。”
顾绍那双狐狸眼中早已暗藏杀机,他不喜欢不听话的人。
但想到现在是非常时期,再加上此人身份特殊,暂时得留着,遂渐渐松开手。
“刘少爷,我记得我很早以前说过。”
刘箫揉着自己疼痛不已的脸,听他如是说着,突然想起第一次与此人共处一室时,他说过的话。
哪里都可以碰,就是不许碰脸,特别是嘴。
刘箫也是个有原则的人,觉得这次也是自己触犯了禁忌,险些坏了他规矩,自知理亏,遂连连向他认错,只盼着他那张冷如寒霜的脸能柔和些。
“我要的消息。”
经他提醒,刘箫才想起,极为小声在他耳边说道:“皇上与刑部尚书等人不日便会抵达嵘州城。”
顾绍面色一变,手抓住他的肩,“你从哪儿听来的?”
刘箫就知道这消息任谁听了都会惊掉下巴,所以对顾绍的反应也见怪不怪,回道:“刑部尚书之子与我相交甚笃。”
“他们因何而来,近来嵘州这些命案?”
“皇上的目的我是不清楚,至于那刑部尚书,不用猜也知道,毕竟他名声在外,这世上怕是没有他破不了的案子。”
顾绍面色凝重。
刘箫见他如此模样,直问道:“那姓宋的女人真是被你搞死的?”
顾绍凉凉看了他一眼。
刘箫瞬间明了,心中虽有些膈应,却还是赶紧同他道:“你快些逃吧,逃得越远越好,我看这风月楼待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到时若被范绉查出来……也没人保得住你了。”
“逃?”顾绍意味深长地睨着他,“你助我?”
“在下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顾绍笑了,刘箫看着他的笑颜,想起一句诗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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