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言手抚在棋盘上,睁大着眼睛,听着陆远庭的教学。听着听着,就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陆远庭抬头就看到林舒言粲然的笑脸,他微愣一下,将手中棋子换了个位置,“表妹笑什么?”
林舒言眨了眨眼睛,将手中的棋子置于陆远庭方才落子的旁边,然后一字一句道:“我啊,就是觉得表哥的样子特别可爱。”
☆、一斩俏表哥(6)
陆远庭低着头,耳尖泛红,轻咳一声,“表妹说什么胡话,方才同你讲的可记清楚了?”
林舒言瞧见他的模样,眼里笑意更甚,又故作愁人道:“表哥方才讲的我不太明白呢,不如表哥再教我一次?”
林舒言伸手,将面前的棋子推至陆远庭的指心处,“表哥?”
陆远庭指尖一颤,抬眸,对上林舒言眼中揶揄的笑意,他抽回手,迅速移开视线,“表妹莫要同我开玩笑了。”
看到他不同以往的温和从容,而是如此纯情的模样,林舒言笑弯了眼,也不在逗弄他,收回手,“好吧表哥,我想我大抵是懂了的。”
陆远庭这才转头看她,眼神中带着无奈,“表妹莫要如此调皮了。”
林舒言看着他,眼神狡黠,语气无辜:“表哥不喜欢我这样吗?”
陆远庭收回目光,侧头低声道:“表妹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舒言展露笑颜:“我知道的,表哥。”她又从侧方拿出之前带过来的棋谱,递到陆远庭面前:“表哥,这本棋谱上面有很多问题我都弄不明白,你解释给我听好不好?”
既然知道陆远庭也有心于她,那她就不能逼得太急,而是要将这份好感慢慢延伸,直到他完全袒露心意。
陆远庭接过棋谱,翻看了几页,神色也变得认真起来。
林舒言托腮望着他。他们之间不过隔了一个棋盘的距离,很近。他的睫毛很长,足以在眼下投出一片淡淡的阴影。他的眸子向来是温和的,林舒言从未见到过他生气,他总是淡然而有礼,和他相处时也只会感到放松与舒适。
林舒言看着,不自觉眼中已溢满了温柔。
大概粗览过后,陆远庭便合上书本,“表妹这本棋谱略有复杂,不如等我研究几日,过些时候再向表妹解答如何?”
林舒言将棋谱给他本就是想让他多研究几日,借而少分些心思在秦若心身上,此时听他如此说自然是温声应好。
陆远庭这才将棋谱放到一边,见时辰不早,便对林舒言道:“表妹,现在时辰不早,你不如同我和爹一起用过午膳?”
林舒言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陆远庭的娘早逝,府里一直都只是陆远庭和他爹。平日里陆远庭都是和陆父一起用膳,各个院里的客人都是单独用膳,之前的林舒言也未曾与他们同桌用膳。
林舒言当他是随口相邀,便含蓄道:“表哥,这不合规矩吧?”
陆远庭知她是顾忌府中旧习,他笑了笑,朗声道:“没什么不合规矩的,我说行便行。表妹莫要顾忌这些。”
林舒言这才笑着点点头:“那就听表哥的。说起来我也有许久不曾见过陆伯父了,今日正好同陆伯父问个好。”
陆远庭见她答应下来,面上笑意更甚。林舒言随他走出屋子,听他叫来绿衣,吩咐道:“去表小姐的院子里告知一声,午时不必准备表小姐的膳食了。”
绿衣瞥了一眼林舒言,见她点点头,才笑着应道:“好的少爷,绿衣知道了。”
因为陆远庭下午经常有事务要处理,所以主院的膳食向来要比各个院子里准备的早些。林舒言到的时候,桌子上已经布好了菜了,只是陆父还未到。
林舒言静静在一旁垂首站着,神态自然。
陆远庭知道她是在等陆父,也跟她在一旁站着,看到桌上布的菜,转头道:“倒是我疏忽了,今日叫表妹来,却没有吩咐他们备些好菜。”
林舒言侧头:“这些就很好,表哥平日吃得,怎么我就不行了?”她眼角含笑,一派自然。
陆远庭望着她,脸上也浮现出笑意,不再言语,只跟她一齐站着等候。
没过多久,陆父就从偏厅走了进来,瞥到林舒言,眼里闪过疑惑,但很快又神色自如的走到主位前坐下。
记忆中的陆父是个爽朗的人,对众多小事都不会太计较,不然也不会容忍之前的林舒言那么久了。
林舒言走上前行了一礼,礼貌道:“陆伯父好。”
姿态端庄,礼数周全。陆父挑了挑眉,许久未见,这林家的女儿倒是与往日不同了许多。
陆远庭也上前解释道:“爹,今日我与表妹下棋,瞧见时辰已晚,便邀她一同进膳。”
陆父看见儿子的姿态,脸色一动,心下也明白了什么。儿子大了,也知道要带人见长辈了。
他免了林舒言的礼,笑的慈眉善目,“好,今日我有些事耽搁了,想必你们也等了一会了,就别拘束了,赶紧坐下吧!”
等陆远庭坐下,林舒言这才落座于他身侧。
陆家是大富人家,不过从陆远庭和陆父的餐桌上却不见奢豪之风。四菜一汤,两荤两素,再加一道薏仁鲫鱼汤,虽然分量不多,但是却都准备的十分精致,入口既能感受到用心与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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