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关门声响起,床上的林舒言才拉紧了身上的被子,脸上荡起一丝笑。
……
这几天温离一直心不在焉,他反复想着公主的那番话,他好像又体会到了几个月前一样的心境。
就像是一场梦……
自从遇到公主之后,温离总觉得他活在不真实当中,他怕这一切只是他的一场臆想。
其实,公主几次三番的精心照料,他不是看不到。公主时不时的逗弄,他也不是傻子。还有特别的例外,他更是清清楚楚。
他只是没想到,公主是认真的……
他太明白自己的身份,所以从来不敢回应公主。他装傻,与公主保持着主仆之间应该有的距离。公主是高贵的,不应该和他这种身份的人有任何特别的关系。
可是,他让公主伤心了……他看到了公主眼中的泪意。公主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她从小就受尽宠爱,在整个大夏国,几乎没有公主得不到的东西。
这样的公主,他却让她感到委屈了。
温离一点都不想让公主难过。如果可以,他希望公主永远想以前一样,高高在上,没有烦恼。而不是窝在他怀中,诉着不为人知的忧愁。
温离的心很乱,他一方面不想让公主难过,一方面却又不知道怎么面对公主,他很难再与公主像以前那样相处……
而让温离烦恼纠结的公主此时正靠在榻上,念秋熟稔的捏着公主的肩,悯夏在一旁准备公主爱吃的水果。
林舒言半眯着眼,十分享受念秋的手艺。她这几天都没有再叫温离,她要给他一段好好思考的时间,要他重新面对和她之间的关系。
温离太固执,简单的举动并不能让他有进一步的考虑。他只会装傻充愣,然后和她保持着正常的主仆关系。
试探了一个月,林舒言放弃徐徐图之了,温离根本不接招。哪怕他有了小小的触动,也很快被他压下,然后又恭敬的唤她一声“公主”。
于是林舒言叫念秋带来温离,她摆好了样子,委屈又幽怨的诉说了自己的一番真心。她装睡,她能明显感觉到温离对她并不是没有感觉的,她要一步步刺激他。
第一步,就要要他重新审视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端起茶盏,浅抿一口,觉得这些天温离应该是足够纠结烦恼了。她轻轻笑了一下,觉得是时候叫温离过来了,他总是要被逼一逼的。
林舒言的笑还未落下,就有一仆人来报,说是宫里来人了。
她没由来的心里一慌,这个时候,宫中会有什么消息?她暗自定了定心神,吩咐把人带进来。
很快就有一个小太监急促的走来,一见到乐阳公主就露出一个悲痛的表情,大声呼道:“公主,皇上驾崩了!”
“砰——”林舒言手上的茶盏顿时落到地上,摔得七零八落。
她有些反应不过来,颤着声问道:“你说什么?”
太监于是又重复了一遍,然后接着说:“公主,快随奴才进宫吧!”
林舒言听懂了,那个十分慈祥的,一直宠爱着她的老人不在了。她听懂了,可是脑中却一片空白。
一个月前,她还在和父皇说着话,他还笑的很开心。他虽然病了,可精神却还很好。
怎么会突然没了呢?
她还记得父皇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叫她短时间内不要在进宫了。她听他的话,这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再进宫。
可是现在,怎么会这样呢?
林舒言一片茫然,她还回不过神,就已经被丫鬟们扶上了马车。颠簸的感觉让林舒言找回了自己的思想。
她坐在马车里,回想着自己与父皇相处的时光,虽然不长,却足够让人难以忘却这个威严雷霆坐拥天下却又满心慈爱的老人了。
一路驶进宫,她泪流满面。
下马车的时候,林舒言遇到了同样满脸悲痛的晋王。
林舒言想,他应该更难过,他一直崇敬的父亲,一直想要获得认可的父亲,一直追逐的目标,才在不久前说他是他最骄傲的儿子。
才过一个月,他还没来得及好好的与他的父亲弥补这些年的遗憾……
林舒言哑着嗓子喊了一声:“皇兄……”
魏谦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带着她相携入宫。
皇帝驾崩,国丧很快便昭告了天下。皇帝的遗体要停柩,各皇亲贵族们要为皇帝吊唁。
林舒言和和各路皇亲在宫中待了一个月,为皇帝吊唁。一个月后,晋王持皇帝亲笔诏书,暂代国政,等皇帝下葬后,再举行登基大典。
一个月,在老皇帝棺前装够样子的,没有复杂关系的皇亲早就不耐烦了,他们巴不得这些事情早些定下来,皇帝早些下葬,他们早些回去。
局势已定,老皇帝下葬日期也定好了,各路皇亲先回到家中,等着为老皇帝皇帝下葬。
林舒言这一个月憔悴不少,她也按照旨意先回到了公主府。
而在各路皇亲们出宫之前,由晋王暂代朝政的消息就已经颁布。
消息一出,温离就在公主府看到了一只白鸽。这只白鸽他认得,是以前小姐为了联络消息之用。
温离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去解开了那封书信,上面写着:“未时,汇贤楼,事关公主,务必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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