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麻烦你叫画大哥进来吧,就说我有话要跟他说。”
赛牡丹应诺着出去了,不一会,画尘离进来。
他的眸子没有过多情绪,仍然是淡淡的,脸上一如平常挂着真诚得让人感觉虚假的笑容,来到床边,见连翘虚弱的半靠在枕上,皱眉,将靠枕取走,拿来软枕垫在她颈下,让她平躺。
“有什么话非要急着现在说?不好好休息,你师兄会担心的。”
连翘抿嘴笑。“画大哥,是你让你的手下假装醉汉给我银子的吧,我刚才瞧见了,谢谢你。”
画尘离显得有些不太自然,他别过头去,说:“又是赛牡丹多嘴。”
“赛姐姐很好,我还想谢谢她照顾我呢。”连翘小声说:“可是她担心阿不……要是阿不病了,赛姐姐肯定会照顾他,我就没人照顾。”
画尘离张了张嘴,愣是没有说出话来。
如果连翘直接要画尘离放过阿不,反而会显得不懂事,自己做了好人让画尘离变成了恶人。但她现在这么一说,画尘离有了台阶下,恶人成了连翘,画尘离是好人。
滴水不漏,人都病成这样了,还能这样的七巧玲珑心。画尘离只能败在她手上。
“还有一件事要跟画大哥说。”连翘咳嗽两声,小手紧拽着被窝,喘了很久才平息下来。
画尘离不动声色地隔着棉袄,给她顺气。
压制尸毒时,他发现尸毒已经侵蚀到连翘的肺部,虽然救治及时,但多少会有些后遗症。这事许怀泽知道,但他们都默契地不告诉连翘,只等她身体好些,便带她去江南南宫家求暖心丸,帮她解了这尸毒。
连翘缓过劲来之后,便把自己那晚遇到白强的事细细地告诉了画尘离。“画大哥,苏小姐之死与涂鸿运必定脱不了干系,白强和白英是一条线索,值得查下去。”
“你好好养病,别动太多脑筋。”画尘离劝她。
“画大哥,那白英绝非一般女子,但白强绝对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人。画大哥,你只需派人去套套白强的话,就能查到些线索的。”连翘怕画尘离不听她的话,拉着他的手不放。
画尘离只好答应。
画尘离走后,连翘陷入昏睡。她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外面吵吵嚷嚷,还夹杂着女子的啜泣。连翘睡得不安稳,翻来覆去,后来听到咣当一下清脆声响,生生地被吓醒了。
“师兄!”屋子里很黑,连翘醒来本能的喊许怀泽,没有回应之后,她又试着小声叫了声画尘离。外面寂静如墓,刚才的那些声音仿佛是梦里的魔音,醒来就消失。
就在连翘以为自己做梦,正准备躺回去继续休息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赛牡丹拿着灯笼,走进来。她将烛架上的蜡烛都点着了,很快,房间里亮如白昼。
“连姑娘哪里不舒服吗?”赛牡丹关心地问道。
连翘等她走近了,才发现她眼角还有泪痕,眼睛大概是用冰水敷过,没有红肿,但仍然能看出曾经哭过。“赛姐姐哭过?”连翘联想到梦里的那些声音,又问:“是阿不师兄惹了赛姐姐吗?”
“没。”
“画大哥放阿不师兄出来了吗?”
“嗯。”
“方才是谁摔了碗筷,我就是被这声音吓醒的,赛姐姐可别蒙我说是梦魇。”女儿家天生的第六感将这些细节全都联系到一起,就算赛牡丹不说,连翘也能猜出一二。
赛牡丹见这事瞒不住了,才说:“这三天你病着,不良帅和你师兄都无心查案。今儿你好些了,他们便赶去衙门,你师兄验尸不良帅审问小青姑娘。不良帅吩咐阿不去衙门协作你师兄,他刚回,我见他没吃东西,就煮了碗面给他。”
赛牡丹说到这里就停下来了,不肯再说。
连翘也猜得七七八八,必定是那阿不觉得是赛牡丹多管闲事,所以被放出来也不肯吃东西,跟着画尘离和许怀泽忙碌了一天。赛牡丹看着心疼,好心给他煮面,阿不大男人的毛病犯了,不但不吃,还摔了碗筷。
“画大哥不管他吗?”连翘笑道:“我见阿不师兄挺怕他的。”
“不良帅和你师兄还在衙门呢,不良帅叫他先回来,原本就是想让他吃些东西早些休息,可气那死脑筋就是不懂别人的心意!”赛牡丹说到后面,又红了眼睛。
阿不不懂画尘离的心意事小,不懂赛牡丹的心意,着实太容易伤女人心。
连翘撑着坐起来,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的左胳膊已经恢复,但用力时还是会有些疼。她喘着气问赛牡丹:“赛姐姐,可还有剩余的面,我有些饿了。”
“有,我现在就给你盛去。”
赛牡丹刚走,连翘冲着外面喊了一声:“来人,帮我叫阿不师兄过来!”
外面没有人回应,但才半盏茶功夫,阿不就出现在她面前。
连翘笑脸盈盈,她就知道,画尘离肯定安排了不少人看着她,只要喊一声,就会有人跑脚。
“阿不师兄,你回来了啊!”连翘跟他打招呼,笑得很热情。
阿不尴尬地看着她,点点头,嗡嗡说道:“主子在审问小青,大概情况都清楚了,准备明天去涂家调查一下。你师兄两具尸体都已经验了,正在衙门陪主子,商议查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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