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姐姐,我们去涂府吧。”
“好。”赛牡丹带着连翘先去了美若仙的铺子里,从里面挑了几样精致的唇脂傅粉,又选了一盒的花细珠钗等手饰,叫两个机灵点的婢女捧着,拉着连翘婷婷袅袅地往涂府去了。
她们走的不是正门,而是涂府的小侧门,沿着蜿蜒曲折的花廊走了一柱香时间,才来到涂府内宅。
“我家姨娘早就在等赛娘了。”守在门口的婢女见是赛牡丹,循例将她带来的东西检查了一遍,瞄着连翘,皱眉道:“这位是?”
赛牡丹从袖子里拿出一包小手饰,往那婢女的手里塞。“这是美若仙前些日子才淘来的南海珍珠,我差人做了对耳环,自己戴着大了些,正好配姑娘。”那婢女早就收惯了赛牡丹的小礼物,不动声色地收下,赛牡丹才说:“这位是我乡下来的小表妹,没见过世面,我特地带着她来瞅瞅涂家大宅,希望她也能沾沾各位姨娘的福气,嫁个好人家。”
婢女一听,笑了:“还是赛娘你最懂女人心了,整个北疆,谁不想嫁进涂家啊!”说完,又瞟了一眼连翘,露出一副“长这样还想嫁进来”的表情,侧身让她们进去了。
连翘原以为内宅不过是几栋房子而已,进去后才发现,这内宅绝对不亚于正院。荒凉的北疆竟然还有这样隽秀如画的苏州园林,珍稀的南方树木在这里长得郁郁葱葱,最令连翘惊讶的是,这里面竟然还有一个小小的温泉池。
赛牡丹路过时,里面传出一个娇媚女声。“五儿,是赛娘吗?”
“是。”叫五儿的婢女恭敬地对着温泉欠欠身子,赛牡丹停下脚步,冲着连翘使了个眼色,款款走进温泉屋,氤氲水雾中有个细小身影从水里慢慢走上来,连翘怕脸上的假人皮会被这雾气蒸得掉妆露出马脚,只站在门边不肯进去。
“赛娘见过二姨娘。”赛牡丹行礼,连翘跟着婢女们一起行礼,这二姨娘的派头跟王妃似的,迟迟不露面,连翘的腰都快要断了,才听到二姨娘的声音:“赛娘何必多礼,我还有事要求赛娘呢,我们进去说。”
说着,从水雾中走出一个只着薄纱细衣的女子,长得挺妖的,与白英相比,年轻些许,但少了大家闺秀应该有端庄和大气。
连翘跟着赛牡丹走进了与温泉屋相连的一个休息室,赛牡丹趁着那女子更衣的时间,悄声说:“这是二姨娘桃叶,大姨娘叫白英,最小的那个叫知蝉。”
刚说完,桃叶走了过来。“赛娘今儿带了什么好东西?”
赛牡丹将东西都端了过去,按规矩,这些应该先给白英过目,她挑完了才能给桃叶,然后再是知蝉。白英忠厚老实,桃叶争强好胜,知蝉年纪最小,还懵里懵懂只知道吃喝玩乐讨好涂鸿运,所以整个内宅,其实都是桃叶在做主。
桃叶无聊地翻了两下,没有中意的,可是她又不想让白英挑便宜,便从里面挑出最贵重的,留在身边。
“赛娘,听说你是个万事通,只要我们能说得出来的东西,你就一定能弄来,是不是?”
“不知二姨妈还需要什么?”
“求子观音!”
赛牡丹笑了。“这东西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二姨娘只需要交待一声,涂府可以买一车啊。”
“我想要高僧开光的,你也知道,这破地方,连个和尚都找不到,到哪去找高僧啊!”桃叶说到一半,冲着赛牡丹勾勾手指,“听说要请江南最德高望重的高僧开光的送子观音,才有用。”
连翘算是听明白了,这桃叶是想怀孕生子。
赛牡丹笑得更加有诚意了,“二姨妈,难道是……”赛牡丹指了指东面,那是白英住的方向,桃叶没有反应,赛牡丹又指了指西面,那是知蝉的宅子。
桃叶咳嗽两声,赛牡丹缩回手,一脸震惊。“不能啊!涂少爷最喜欢的是您啊,怎么可能让那小浪蹄子抢了先机!”
桃叶曾经让赛牡丹弄过催情用的薰香,就是为了能独占涂鸿运。他在外面搞女人桃叶管不着,但家里的女人,桃叶一定要独占鳌头。
桃叶的脸色更加难看,她瞪着连翘,很不满意连翘看她的目光。
“这是我家小表妹,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二姨娘别介意。”赛牡丹应付得游刃有余,“二姨娘只管放心,有什么话不必藏着掖着,只要能帮上忙,赛娘在所不惜。”
“你知道嘛!这半个月,相公就没来过我屋子!整日跟那小浪蹄子鬼混,连烟花柳巷都没再去过!”桃叶小声说道。
赛牡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连翘,苏倩倩十月十五遇难,烂脸男尸是在十月十八左右死的,如果涂鸿运这半个月都和知蝉缠在一起,那他就不可能亲手杀了他们。
“赛娘不信?”桃叶见赛牡丹一脸震惊,问她。
赛牡丹点头,说:“上次我为二姨娘弄来的‘情难却’绝对货真价实!洒在自己身上,男人只要闻了,保证连续半个月都晕晕乎乎的,怎么可能跑到别人的屋子里,还弄得瓜熟蒂落。”
“那粉……我给别人用了。”桃叶欲言又止,到底没有再说下去。
赛牡丹恍然大悟,原来桃叶要这情难却不是给自己用的,是想拿去嫁祸别人,她想嫁祸的人想必应该是知蝉,恐怕是中间哪里出了差错,涂鸿运竟然闻见了,所以涂鸿运被知蝉迷得晕晕乎乎的,整整半个月没离开她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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