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泽性子内敛,极怒之下也不过是瞪着眼睛大口喘气而已。画尘离却是城府极深之人,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他冷清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许怀泽,忽然间叹气摇头,然后对着空旷的天空喊道:“艳鬼,人给你了,有本事杀给我看啊!”
风声吹过,刮来一个细小声音,似断非断,似女非女。
“我绝不杀无罪之人,连姑娘的毒我给你们解了,还送了份大礼给你们。只要你们肯乖乖走进秘道,我自会在那里与你们相会。”
众人骇然,刀剑纷纷出鞘,气氛变得紧张又恐惧。
许怀泽反而放松下来,莫名的,他相信艳鬼的话,只要连翘平安无事,其它的他都不在乎。
画尘离却不以为然,对着天空施施然说道:“坊间都传,艳鬼是宝藏的守护神,你请我们到秘道里去,不怕我们找到宝藏?”
“有胆你来拿,有命你走出秘道,宝藏拱手相送。”
“你费这么多心思把我们引到这来,不就是为了让我们进秘道。何必如此麻烦,直接贴个布告就是了。”
“你来了,不就知道了。”
大伙又等了一会,四下寂静,除了彼此的呼吸声,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司寇子轩琢磨了下,问画尘离:“我们当真要去秘道?”
“那是唯一可以离开此地的生路。”
“生路!那艳鬼分明是想骗我们进秘道,然后将我们一一铲除。”
八大帮派中,有人提反对意见,吵吵嚷嚷,没统一意见。
画尘离不理,掸了掸袍子,慢悠悠地往前走。许怀泽一心挂念连翘,也不管他们,快步跑去。
司寇子轩犹豫了会,说:“艳鬼不是说了嘛,只杀有罪之人!怎么,你们都背负了谁的血海深仇,如此怕艳鬼?”为了证明自己是坦坦荡荡的,司寇子轩带着侍卫,踱步向前。
他与画尘离等人保持相对安全的距离,八大帮派则跟着司寇子轩,亦步亦趋。
司寇子轩心里也犯着嘀咕,只不过看到前面有画尘离打前锋,他才安心些许。如果有事,也是画尘离挡着,到时候大不了把八大帮派的人推上去挡挡,自己还是可以有机会逃跑的。
画尘离一脚踩在黄土上,不作停留地往前走着。许怀泽亦是如此,他的脚步甚至更快,往前走了二十余步,远远地看见草丛下面藏着一个人。
许怀泽一眼认出,那是连翘。
“师妹。”他抱起连翘,先检查了她的手掌。果然已经破皮,还渗了血珠,上面仍然沾着黑色泥土,但她还有气息,只是昏倒而已。
许怀泽看着她手里仍有石灰的痕迹,怕碰到伤口很痛,赶紧给她拍干净,然后再用手帕包裹。做完这些,再掐她的人中,慢慢地等她苏醒。
画尘离就在附近溜达,好像在找艳鬼说的大礼。
这时,一只白兔从草丛中跑出来,它受了惊吓,径直跑出连翘。
“小白。”许怀泽向它招手,可它没有立刻跑来。
小白在犹豫,这时,向青苏跑来,看见小白,惊喜万分,立刻将它抱在怀里,摸着它问:“你是小白?你的主人呢?”
“铁今墨!齐班主!”画尘离大叫一声:“不好!”
向青苏也回过神来,失神说道:“他们被艳鬼杀了?”
画尘离沉重地点了点头。
艳鬼说的大礼,原来就是这个。
可是,铁今墨和齐班主又背负了什么罪名,被艳鬼杀害?
这些问题,无人回答。
气氛立刻变得凝重,他们刚刚重新汇集在一起,又人心向背。有人在往后退,不打算跟画尘离走进秘道。
“杨帮主,易堂主,你们这是做什么?”司寇子轩见绝雷帮和天命堂的人无声无息地往后退,眼看他们又重新退回到黄土与黑土交界之处停下,大为不满:“你们这个时候想打退堂鼓?”
“轩王爷,不是我等有心违抗命令,只是我等身为一帮之主,自然要顾及本帮利益和这些兄弟们的性命!先前与艳鬼交手,我们死伤最为惨重,如果再硬碰硬,恐怕……”
说话的是天命堂的易堂主,他一直很沉默,话不多,可当起逃兵来,却有诸多理由。
“三十年前,我等曾经来过这里,当时这里人丁兴旺,世外桃源,令人羡慕。我等也曾去过秘道,知道其中复杂,如果没有本村人带路,我们会迷路,活活饿死在里面。如果艳鬼在里面埋伏,我们必死无疑!王爷,难道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徒弟们去送死?!”
易堂主话音刚落,向青苏突然大叫一声:“艳鬼!”
陡然间,易堂主觉得后腰刺痛。手,下意识地摸了摸,全是血。
一把剑,从后面刺穿了易堂主的腰身,站在他身后的,正是艳鬼。
杨帮主扔出火雷,想将艳鬼炸死。轰隆几声,泥土飞溅,夹着血肉,喷出血雾,易堂主被炸得粉碎,艳鬼仿佛也被炸碎,分散在半空中,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
艳鬼在向青苏和众人的尖叫声中,变成了无数个艳鬼,张牙舞爪地向他们冲来,又嘶又咬。
一时之间,鬼哭狼嚎。
杨帮主慌了神,与弟子一起把手中的火雷悉数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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