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陈伯他们都要躲到地窖里去,就算那土坯房结实,门窗也难保不被风沙吹开,人躲在房子里也难逃一劫。那黄沙越是往上越是猛烈,反而是贴进地面网速渐缓,有些稍大些的砂砾没有被刮到半空去,簌簌落到井中。
“咳咳!”怀里的连翘突然咳嗽起来,画尘离下意识的伸手遮住她的脸,不让沙砾落到她脸上。
井水冰凉,已近深秋,更加冰冷。连翘还在昏迷之中,身体却因为浸大水中而冷得颤抖。柔软的丝绸衣裳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玲珑身躯被勾勒得更加美妙,因为打着哆嗦,越发觉得娇弱可爱,令人怜惜。
画尘离只看了一眼就挪不开眼睛,他尴尬的咳嗽起来,比连翘咳嗽的声音还大。坎尔井垂直向下,上面黄沙肆虐如妖魔鬼怪,下面却是美人在怀温暖如春。
“小妹!小妹!”画尘离轻拍连翘的脸,她似乎因为呼吸不畅而憋得满脸通红。画尘离拍她一下,就刺激得她又咳嗽两声,不动她,她就憋着无法喘气。
画尘离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才想起,沙尘暴来临之前,连翘被黑衣人打了一掌在胸口。
“该死!”画尘离低声骂了一句,急忙撕开连翘的衣裳,只见那如果冻般香甜柔软的胸口上,赫然有个黑色的五掌印,“真恶毒!竟然对一个弱质女流使落魄毒掌!”
画尘离毫不犹豫的取下绑在脚踝上的匕首,在连翘的胸口上轻轻划了一刀,浓如墨汁的血顿时流了出来。
画尘离将连翘的身体重新浸入井水之中,虽然她体质过于阴寒,不能泡在冷水中。但相对于这落魄毒掌,随后可能产生的伤寒只是一件小事。如果现在不能将毒全部清除,连翘就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坎尔井的水是活水,毒血很快就被井水带走,残留在皮肤底层的毒血若影若现。画尘离盯着那吹弹可破的皮肤怔了怔,最后他咬了咬牙,对自己说了句“死就死吧”,低头,双唇盖住那刀口,开始用力的吸了起来。
施毒掌的黑衣人手戴鹿皮手套,手套表面淬了九种剧毒,打在人身上时借着内力把毒逼进体内。若是平时,连翘受了这掌,如果半个时辰之内没有解药肯定必死无疑。
但刚才黑衣人下手时,沙尘暴已经渐渐逼近,他心有所惧,故下手时分了心。连翘手执柳叶尖刀划破了黑衣人手上所戴的鹿皮手套,也令黑衣人无法有效施展落魄毒掌,所以尽管连翘中了毒,但这些毒只需要多吸两口,就能全部清除。
画尘离将连翘抱离水远,他把她举了起来,把她压在井壁上。画尘离双手撑住连翘,调整好位置,令其胸口正好处在自己的嘴边,凑上前去,咬住刀口住,用力一吸,毒血倒流,全都流入他的口中。
画尘离吸一口,吐一口,直到吐出来的毒血颜色渐渐变得鲜红才停下来。那伤口不大,但被画尘离吸得又红又肿,再被余毒刺激,变得异常殷红鲜艳,如一枝傲梅,在丘谷中绽放。
画尘离看痴了,在京城,哪家花魁美人不是急着对他投怀送抱,不管他看不看愿不愿意,都是轻解曼纱,有意无意的在他面前露出那些神秘山丘。画尘离不是没看过,但他从未动心过,哪怕是在沙场上驰骋多年未见女人,他也没有被那些惊艳姿色吸引目光。
但今天,他却像是被魔怔了似的,恨不得把眼珠子抠出来,安在连翘的身上。这样,他就能时时刻刻地看到她那娇羞的被裹在同为鹅黄色肚兜之下的风光。
“看上去这么纤瘦,原来……”画尘离突然笑了,觉得连翘还真是会挑地方长肉。虽然她不及别人那般波涛汹涌,但相较于她这瘦小身躯,已经足够吸引正常男人的眼球。
“咳咳……”连翘只觉得背脊发凉,一股寒气从紧贴着背的地方弥漫到身体各处,迷迷糊糊中感觉胸口有股热热的湿湿的气流,她开始拼命的咳嗽,混沌中半睁了眸,只觉得眼前昏暗,头顶上黄沙漫漫,还有一些簌簌落下,迷了她的眼睛。
画尘离急忙将她放下,胡乱将她的衣裳重新合拢之后,掬起一捧水替她洗眼睛:“别怕,最多再过两刻钟,沙风暴就会过去。你且忍着,上去之后多喝几碗姜汤就会好的。”
吸去毒血之后,连翘觉得胸口不再憋闷。她大口呼吸几下之后,听到画尘离的声音,晕晕乎乎的伸出双臂搂着他的颈想贴近点。可是刚挪动身体,就牵动了伤口,痛得她皱了眉头,一对明眸勉勉强强睁开,半是疑惑半是撒娇。
“别乱动,你中了落魄毒掌,我刚给你……去了毒,你好生靠着,别把伤口扯大了,到时候留疤。”画尘离轻拍她的纤背,真恼火为啥可以柔情蜜语的时候是在坎尔井里,如果是高床软枕,只怕就会发生该发生的事,大家都会觉得酣畅淋漓,美不胜收。
连翘听到说已经去毒有伤口,也没多想,她扭头望望四周,全是冰冷湿滑的井壁。这里狭小潮湿,连转身都困难,如果不是画尘离一直抱着她,她恐怕已经沉入井底,尸骨无存。
“谢谢。”连翘疲倦地闭上眼,轻声道谢。
为了保护二麻子和王良,她耗尽体力。一年都沾不上一次血的柳叶法刀,此刻已是血迹斑斑。连翘只觉得全身被抽干了力气,虚脱的连抬头都很辛苦,她软软地靠在画尘离的怀里,想到他对自己施过摄魂术,如今又救了她一回,这人情债还真不知道是谁欠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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