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他的不适应,张赫就坦然自在的多了,随意往旁边的床铺上一歪,也不在乎那床单已经脏的看不出本色,满是黑色的泥垢,还舒服的长长出了一口气,“终于能歇歇了。”
孙晋阳朝他看了一眼,尤其是看到那黑黝黝的床单,本能的抗拒,感觉胳膊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无声的抗拒着。
他挑了最里面一个床铺,从包里取出床单铺上,收拾妥当,抬眼看去,张赫已经在歪人家的床上睡着了,鼾声渐起,张着嘴,嘴边挂着一道哈喇子。
孙晋阳无语,这人真糙的让人难以想象。迈开长腿走过去,朝他搭在床边的腿狠狠踹了一脚。
张赫正睡的熟,猛然挨了一脚,吓的从床上蹦起来,翻身滚到地上,双手拢在胸前,眼睛瞪的浑圆,警惕的看着周围,待看清是孙晋阳,才松了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没好气的说:“妈的,你吓死老子了。”
孙晋阳挑眉,哼笑出声,“你他妈娘们唧唧的,护什么胸,你有奶|子啊。”
“老子有,只不过没你媳妇的大。”
孙晋阳捞起旁边的枕头砸了过去,“找死是吧。”
张赫跳到一边,灵活的躲开,脸上还挂着骚笑,挑了挑下巴,靠近一些,“实话实说,你媳妇奶|子到底大不大?”
孙晋阳气的脸成了锅底,“老子看你今天是活腻歪了。”探着身子去拽他。
“阳哥阳哥,我错了。”
两人一道去吃午饭,就在刚才的阴凉处,男人推着一辆小板车,上面放了一大桶菜,旁边是一泡沫箱子的馒头。前面排着一队人,每人拿着个饭盒,有专门的人给打菜,一人两勺,馒头管够。
他们两个排在队尾,张赫探着脖子看别人饭盒里打好的菜,啧啧两声,“怎么一天天都是圆白菜,跟喂猪似的。”
孙晋阳站在他身后,轻笑一声。
“你笑啥?”
“你说自己就行,别拽上别人。”
张赫:“……”
孙晋阳也端着饭盒蹲在旁边,吃着寡淡无味的烩菜,眼睛看着四周。
这边建的是商场,环形结构,现在只起了个底儿,看来工期还很长。大家都埋头吃饭,额前汗珠滚滚,鲜少交谈。
下午,张赫跟人去卸水泥,孙晋阳给砌墙的工人搬砖、和水泥。
大太阳挂在当头顶,光线刺眼,孙晋阳眯着眼,头发已经被汗水打透了,湿漉漉的滴着汗珠子。为了方便干活,他已经把短袖脱了,赤膊挥着铁锹,后背上的皮肤被晒的火辣辣的疼,胸前又覆了一层汗。
虽然身长体阔,但仍显得白嫩了一些,稚气未脱。
浅蓝色的做旧牛仔裤堪堪挂在腰间,汗津津的腹部随着他的动作起伏,一条细线从肚脐延伸到裤腰里面。
一下午,孙晋阳和了将近五十袋的水泥,两只胳膊又困又疼,吃饭时连筷子都拿不起来了,艰难的吃完,回到工棚,倒头就睡。
睡到半夜,工棚的彩钢板砰砰作响,原来是外面下了大暴雨,他刚想继续睡,被工头叫了起来,要把昨天刚抹的地面盖起来,不然就白弄了。
折腾回来已经是凌晨三点,五点就得起来吃饭干活,孙晋阳衣服都没脱,就湿着睡了。
这么一干就是半年。
……
孙晋阳是除夕那天回到晋城的,和他一起回去的还有张赫。
前一天,工地开始放假,孙晋阳换好衣服准备出去逛逛,给宋梅和唐苑都买点儿东西,准备出门的时候就看见张赫还躺在床上,什么都没收拾。
“你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干什么呢?”
张赫翘着二郎腿,淡淡回:“回什么家,没家。”
孙晋阳只当他在胡说,往门口走去,刚要出门,他爬起来喊:“你干什么去?”
“我明天要回家,买点儿东西去。”
“我跟你一起。”
去了张赫就后悔了,看着在女装店转来转去的男人,气的抓狂,人家都是男女一起来,只有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对着一排裙子翻来翻去。
孙晋阳选了好久,看上一条白色的细肩带一字长裙,其实他是靠不出款式的好坏的,只是一眼看过去就觉得这件裙子太干净了,想象唐苑穿着肯定很好看,毫不犹豫就买了,花了两个多月的工资,他眼都没眨。
又转了几家店帮宋梅买了一条丝巾,准备走时,看到商场旁边有一家手工糖果店,觉得有意思,便径直走了过去。
张赫懒得跟过去,站在原地等他,不成想这一等就是一个多钟头,才看见他眼角呆笑,捧着一个盒子仔细端详。
“什么东西?”
“糖。”
“靠,买一盒糖你磨叽了一个多小时候。”
孙晋阳不理会,乐呵呵的显摆,“我自己做的。”
张赫伸手去拿,“给我吃块,让我尝尝是什么神仙糖,做了一个小时,等的老子腿都废了。”
躲开他伸过来的爪子,骂了一句,“滚远点儿。”
“小气。”
孙晋阳提着大包小包打算去火车站,宿舍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只有张赫坐在床上吃打包的米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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