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孙晋阳忙的都没有闭过眼,选墓地,刻碑,还要接受所谓的安慰,身心俱是疲惫不堪。
丧事结束后,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他心里堵的厉害,和孔向东两个人站在窗前抽烟,吞云吐雾了好半天。
孔向东出声,“以前阿姨看到咱们抽烟总是笑笑也不阻止。”
“她还是比较开明的,除了想让我好好学习别做坏事,其他的都随我。”
之后,又是良久的沉默。
敲门声陡然响起,孙晋阳掐了烟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男人,年龄不小了,穿着一件发黄的白衬衫,袖口毛了边,脚下一双老式布鞋,眼睛无神,就是长期从事体力劳动的那种无望感,试探着问:“你是阳阳吧。”
孙晋阳没被宋梅之外的人叫过小名,不免皱眉,“你是?”
“哦,我是你二叔。”
孙晋阳跟着重复了一遍,“二叔?”
“对,你爸叫孙强,我叫孙刚,是你二叔。”
怕孙晋阳不信,他从口袋掏出一张相片,递过来,“这是你爸,和你长的很像,你认识吧?”
孙晋阳没接,但他确实认识,和宋梅手里的那张一样。
他让开一些,“进来吧。”
孔向东见来了人,便准备走,被他拦下了,“没事儿,你在吧。”
自称是孙晋阳二叔的人左右看了看,才说:“你妈是怎么跟你说你爸的?”
孙晋阳面无表情,淡淡的说:“死了。”
那人着急了,“你爸没死,他就是成植物人了,还活着。”
孙晋阳挑眉,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你爸和你妈是上班认识的,经人介绍结了婚,你爸喜欢喝酒,喝醉了就打人,经常打你妈。有一次你爸喝醉了,没轻没重的打你和你妈,你妈急了,拿刀捅了你爸,后面因为失血过多,你爸一直昏迷,成了植物人,到现在都没醒,”看了一眼孙晋阳,“你妈因为是正当防卫没有被判刑,后面就带着你走了。”
孙晋阳手里捏着一支烟,冷冷的问:“那你现在找我干什么?”
“我听说你妈死了,那我们还是你的亲人。”
孙晋阳冷笑,“亲人?”
“对,你妈以前看得严,不让我们见你,毕竟咱们是一家人,你奶奶也挺想你的。”
“我想你们找错人了,虽然我妈死了,但她不让我见你们,我以后也不会见你们的。”
送走那人,孔向东看看他,“这是真的吗?那照片真是你爸?”
孙晋阳将烟卷含在唇间,“是吧,和我妈那里的照片一样,不过与我有什么关系。”
犹豫几秒,孔向东还是说:“看他们那样子,应该过得不容易。”
孙晋阳将烟攥在手里,捏的粉碎,抬眼看他,“谁他妈容易?我的钱也是拼了命挣的,轮不上他们花。”
之后,两人没再言语。
孔向东的手机响了,那边不知说了什么,他简单的回答知道,放下手机,看看床边低垂着头的人,终究还是不想瞒他,“晋阳,刚才贺绚告诉我今天开庭,你看你是去不去?”
“开什么庭?”
“你去了就知道了,但我希望你不要冲动。”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的事情很快就结束了,开始甜吧,本来打算写甜文,可能是跑偏了,但我自己倒觉得也还好。
☆、第 42 章
这样的案件因为事关当事人的隐私,所以不公开审理,家人也不能陪同,只能焦急的等在外面。
孙晋阳他们到的时候,就看到法院外停着一辆黑色轿车,有几个人站在车旁,面色沉重,不时的走动着。
贺绚也是一早就等在外面了,见他们一到便跑了过来,挽住孔向东的胳膊,轻轻摇头,小声说:“有一个多小时了。”
孙晋阳靠在墙边,双唇含着烟嘴,也没点着,半眯着眼打量对面的一群人,他们中间只有一个女人,仔细瞧了瞧,恍然想起见过那个女人,就在唐苑家院子外面――是唐苑她妈妈。
心脏剧烈跳动起来,胸膛不断起伏,不安席卷而来,他取下嘴边的烟,转眼看孔向东,瞪着眼问:“唐苑怎么了?”
孔向东本来在和贺绚小声说话,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喊的一愣,抬眼看他,吞吞吐吐的说:“今天就是她的事情开庭,她……”咽了口唾沫,才说:“她被欺负了。”
孙晋阳手里的烟卷攥的粉碎,烟丝飘洒了一地,冲过来揪住他的领子,眼睛血红,嗓音又哑又沉,还带着轻微的颤抖,“你说什么?”
“唐苑被他美术老师欺负了,有一个多月了吧。”
孙晋阳讽刺的笑了一声,笑着笑着就流了泪,“你他妈算什么兄弟,你不知道她对多么重要是吗?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我,我他妈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贺绚拽着孙晋阳的胳膊,想要拉开他,“你别怪东子,是我不让他说的,有什么你冲我来。”
孙晋阳正在气头上,手上的劲儿也没和分寸,伸手一推,贺绚直直摔在地上,掌跟蹭在水泥地上磨烂一大块皮,瞬间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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