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压抑住心中不合时宜的笑意,轻轻向女子靠近,小声安慰道:“姐姐,你别哭了,有什么……”
那女子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她没有出声。
“哎哟。”
赵珊小声叫了下,一时不慎踢到一块石头,踢痛了大拇指。她垂下眼小心避开石头,再抬眼,方才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的白衣女子已经消失不见。
“这,”赵珊几步走到方才坐人的竹子旁,四下张望,“这小姐姐动作也忒快了点儿吧,一眨眼功夫人就不见了,难道被我吓跑了?可没听到声音呀。”
这时,她过来的方向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是你吗?小姐姐。”赵珊好奇地往来处看过去,小声道:“你别怕,我不是坏人,有什么不开心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助你。”
窸窣声越来越快,越来越近,最后两盏绿油油的小灯笼出现在她面前。
这次倒是把赵珊给吓了一跳,这是什么东西?萤火虫也没这么大颗吧。
“汪汪汪。”
熟悉的狗叫声传来,赵珊认出了它,喊了一声:“阿福。”
阿福听到赵珊叫它,开心地跑过去围着她直转悠。
阿福接触到她腿的那一刹那,赵珊还有些僵硬,可是感觉到它热乎乎的温度时,她犹豫了一下,弯腰轻轻拍了拍阿福的头,“好阿福,你是来接我回去的么?”
阿福汪汪叫了两声,好像是在回应。
一人一狗边说着慢慢离开。
不远处,一高一矮两个人影隐在几根竹子后看着她们。
身材矮小穿黑衣的那人尖着嗓音,“你是猪么?刚才为何不下手?”
一身是白眼睛画成黑色的那人怯怯道:“……蹲太久,脚麻……后来又来了狗,你知道……”
“混账,怕狗你还当杀手,下次再这样自己去跟血罗刹交代!”
“别,老八……”
运动过后,赵珊睡得格外香甜,醒来时神清气爽,练了几套拳堪堪收住时,才看到芸娘站在隔壁,笑眯眯地朝她招手,“过来。”
赵珊胡乱擦了把额头沁出来的热汗,应声跑了过去。
刚一进门,竹鸢拧了条热毛巾递给她。
赵珊谢过后,擦起脸来。
芸娘倚靠在木塌的大抱枕上,亲热道:“昨儿听东儿说你伤了后背,怎么一大早就见你生龙活虎在那儿打拳?”
赵珊擦好脸,把毛巾递给竹鸢,解释道:“这点小伤,就当时痛了一阵,缓过劲来,何东给上过药就没什么大碍。”
“你现在年轻,自然觉得没所谓,还是要好好调养,不然等年纪大了变天的疼。”
“没事儿,我从小练拳受伤都习惯了,您是不知道,我小时候有一次调皮,摔断了腿,骨头都出……”
赵珊正要绘声绘色跟芸娘描述一下当时的惨状,就看见何东风姿卓越地从美人屏风后面转出来,立时住了嘴。
何东挑高眉毛,雾蒙蒙的眼睛看着她,“你伤口不疼了?”
赵珊老实地收回在半空中挥来挥去的胳膊,规规矩矩站好,回答:“就是动作时隐隐约约还有些疼,不过不碍事,我都习惯了。”
何东皱了下眉毛,吩咐道:“一会儿进我屋,我替你瞧瞧。”
“好啊。”赵珊满不在乎一口应下。
正好竹鸢摆好饭,请芸娘和何东过去吃饭。
芸娘打量着两人,捂嘴对扶着她的竹鸢笑道:“这两兄弟,从小就不对付,一起去打了条大虫,倒开始好生说话了。”
竹鸢看了一眼赵珊,笑嘻嘻道:“平日少爷最不耐烦和这皮猴儿打交道,更别提让他去屋里,少爷平日可宝贵他的屋子,除了您呐没有其他人可以进去……”
赵珊听着两人在前面低语,偷偷拿眼去觑身旁板着脸一本正经的何东。
没想到何东这厮还有这等怪癖?
何东感觉到胶着在他侧面的视线越来越炽热,让他完全没办法忽略。
他拿扇柄轻拍了一下她后脑勺,小声呵斥:“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赵珊眼珠子一转,扶住头小声叫道:“哎呀,我头好疼。”
何东忽然想起她后脑勺受过伤,忙来忙去都忘记替她检查恢复情况,每次看到她都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混世魔王样,差点给她忽悠过去,急忙道:“没事儿吧?让我看看。”说着伸手过来就要查看她后脑勺。
赵珊看到方才还云淡风轻的何东面上有了些许情绪,不再高高在上遥不可及,多了一点儿人情味,噗嗤一声笑出来。
何东明白被她摆了一道,用扇柄重重敲了下她后脑勺。
这次是真痛,赵珊苦着脸跟在何东屁股后头,不论她怎么说,何东都不再相信,这可真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用过饭后,赵珊跟着去了何东的房间。
屋内摆设很简单,靠窗摆着一张黑色的桌子,上面挂着一排笔,摆着个砚台,看样子是何东的书桌。
桌旁放着个大缸,里面放着一些卷起的纸。
东边那面墙整墙都是书架,密密麻麻摆满了书,赵珊走过去,随意抽出一本,看封面她就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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