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处的地上也铺着一条褥子,旁边是两个空盆。妮娜就睡在这里吧?想起妮娜,孟驰就好像看见了那个样式古板的台灯,不禁一笑。
他走到窗前的椅子上坐下。木桌上有暖壶茶杯,还有一本陈旧的相册。孟驰随手翻了翻,大多都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小男孩的,照片中的小男孩一眼看去正是叶非凡,那个女人应该是他的妈妈吧。
一张纸片从相册中飘落,孟驰拾起来,上面写着“妈妈,我还能再见到你吗?”落款是“每天都在想你的小非凡”。
这是个有故事的人。
孟驰放下相册,又巡视了一遍,发现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放着一只黑色的皮手套。这只手套皮质柔软、做工精良,适合五指修长、养尊处优之人使用。但是磨损比较严重。
他刚拿起手套,就从里面滚落出一小节断裂的指甲。指甲显然是小指上特意留长的,底端还带着血迹。
盯着这节断甲,孟驰心中疑云顿生。他又仔细地把小屋里的每个角落都认真看了一遍,甚至衣服和床下也都留意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其它可疑的东西。
即便如此,他觉得这间小屋有些诡异。他有些担心妮娜了。但这都要等到叶非凡出现才能明晰。孟驰只能耐心地等下去。
从天亮到天黑,从华灯初上到月上中天,看上去很荒僻的城中村在夜幕下反而热闹起来,零零星星的灯光开始陆续亮起。
孟驰在屋外徘徊,感觉周围有许多只眼睛在盯着他这个外来人。他赶忙回到了小屋里。
转眼夜深人静了,周围的灯光又陆陆续续熄灭了,只剩下这间小屋还在亮着灯。孟驰无所事事地枯坐在仅有的一个椅子上,心里打起了鼓。
叶非凡还没有回来。他每天都这么晚吗?可是妮娜也没有回来,它会去哪儿呢?难道说,它根本就不住在这里?地上的那个褥子本就不是它的?
孟驰的心吊了起来,他打开窗户想透口气,一个巨大的黑影从窗外猛地扑进来,一下子把他压倒在地。桌上的东西掉了一地。
尖锐的利爪抠进了他的肉,壮硕的身体压得他一动不能动。毛绒绒的狰狞大嘴离他的脸大约只有10厘米,满口尖锐的獠牙,热浪般的鼻息喷到他的脸上,让他险些窒息。
“妮娜!是我!我是孟驰!”孟驰强撑着大叫道。
大狗愣了下,放开了他,坐在一旁盯着,仍然没有放松警惕。
孟驰喘着粗气,挣扎着坐起来,一边检查身上的伤,一边抱怨道:“对我这么狠心!忘了咱俩那么多年的情分了?”
情分?你说上次在大树下对我动手动脚是情分?真会给自己贴金。
作为一个有教养的贵族淑女,妮娜理所当然地对所有陌生的男性敬而远之。但腹诽归腹诽,她在这个年轻男人身上还是感觉到了一些亲切感,而且似乎比在大树下初见面时更加亲切。
孟驰看到了妮娜,条件反射般地头疼了一下,但也只是疼一下,然后就不疼了,魂海里安静如初,就像什么感觉都没有一样。他清清楚楚记得自己上次可是昏天黑地地晕倒了的,这次怎么没什么反应了?
他把疑问压在心底,拿出一盒米饭和一袋狗粮,各倒进一个盆里,同时放到她的跟前,“吃吧!想吃啥吃啥。”
妮娜饿了一天,又跑了那么远的路,刚才以为家里招贼,把压箱子底的洪荒之力都使出来了,现在早就头晕眼花、有气无力了,看到米饭就条件反射地流着口水扑过来。看得孟驰鼻子泛酸,赶忙从水壶里倒了一碗水,端给妮娜。
妮娜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目光。
喝过了水顺了口气,一股很好闻的气味从旁边的盆里传来,妮娜这才想起来貌似旁边还有另一盆吃的。
这具身体头也不抬地狼吞虎咽、吃得呼噜呼噜直响。这是豆豆最爱吃的那个牌子。果然一切都还是本能。
孟驰这才有机会安静下来,一眼便看到了妮娜脖子上戴的那根红绳葫芦。孟驰轻轻转动葫芦,只见葫芦底下刻着一个花生的形状,在两个籽仁的位置上分别刻着“非”“凡”两个字。
这是叶非凡的?
孟驰不高兴了,想把它摘下来。但妮娜往旁边躲了躲,明显不想让他摘走。
“乖!这个材质不好,我给你做个纯金的、翡翠的、和田玉的、鸡油黄蜜蜡的,反正都比这个好。”孟驰一边许诺,一边再次动手。
妮娜火了,冲着他吼了一声,瞪起眼睛。孟驰赶紧投降。
“好好好!不动不动!你喜欢就戴着好了!”
妮娜这才继续开吃,还警惕地把盆往旁边挪了挪。
孟驰拄着下巴轻声问妮娜:“你为什么占据了豆豆的身体?它不是你的小迷妹吗?”
埋头苦吃的妮娜顿了下,速度慢了下来,最后趴伏在地上,眼皮低垂,看着前方的地板一动不动。
孟驰看到她这幅样子,心里难过。他抚摸着她肮脏和柔软的长毛,心中泛起孤独。曾经一人一狗一灯的铁三角,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想不起来我了是吗,妮娜?”孟驰低声问道。
妮娜眨眨眼。怎么说呢?真的想不起来了,但是也真的……好熟悉。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是一个陌生人,却熟悉得如同多年老友,或者说,明明应该是个熟人,但看上去却从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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