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竹庄严地问:“你们谁先说?”
空气沉闷,谁都不说话,连周如如也不开口。
赵青竹:“我看你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哑巴了?”
无人吭声,大家心知肚明,平时怎么闹都可以,但一旦把事情捅到姜父姜母面前,那就不是普通能唬弄过去的程度了。
钱鑫忽然道:“不如我来讲吧。”
他知道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这刀迟早逃不过,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火车票:“我明天就走了,至少五年内不会再回这里。”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姜柔和周父本来组织好的语言全被他抢了白。
钱鑫:“我和如如,我们两个不说你们也知道。我今天就想来看看如如过生日,没别的其它想法。”
“明明是我叫你来的,”周如如带着哭腔喊道,“为什么小舅舅他们可以,我就不可以?!”
她太委屈了,说不尽道不完的委屈全流成了眼泪,不仅自己委屈,也替钱鑫委屈。除了委屈,还有深深的不公。
凭什么?
他们凭什么来插手她的事?
姜柔和周父不懂她这没头没脑的话,但不代表剩下的人也不懂。
姜柔以为她在狡辩,当着姜鹤远的面嫌弃尹蔓家境不好,训道:“你小舅舅的情况和你们根本不是一回事!”
周如如道:“怎么不是一回事?!你知不知道,她、她……”
“如如!”
姜鹤远和钱鑫同时打断她。
姜鹤远警告地看她一眼,周如如眼泪珠子似的掉,不敢再说话。
赵青竹闻言,若有所思地望向尹蔓。
“如果两位没有什么话要说,我就先走了。”钱鑫兀自说道。
在座的人不约而同朝姜父看去。
姜父坐得稳如泰山,他心里清楚了大概,再开口时话说得很慢,然而每一个字都带着压力,令人不容置喙:“不仅是昭市,从今以后,你不能出现在如如面前。”
这话基本等于下了定论,再无转寰余地。
尹蔓想,钱鑫说他要走五年。
又是五年。
他孤立无援地站在中间,她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仿佛看见了自己。
钱鑫的未来被一锤定音,自嘲一笑:“行。”
不行也由不得他。
他再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深深地凝视周如如,似乎要将她刻在脑海里:“如如,祝你生日快乐。”
说完,他转身往外一走,一手插在裤兜里,朝背后招了招手,不知是给谁招的,再也没留下一句话。
赵青竹怫然:“什么吊儿郎当的模样。”
周如如慌得跑去追他,被人摁在椅子上,她大哭:“我讨厌你们!我恨死你们了!”
姜柔又气又心疼:“宝贝,你别再糊涂了行不行?”
会客厅里被她哭得闹哄哄的,赵青竹只能改日再和她算账,周父带着姜家母女离开,于是只剩下尹蔓姜鹤远及姜家父母四人。
尹蔓屏息凝神,知道正戏要开场了。
姜父喝了口茶,不怒自威:“你之前做的是什么工作?”
赵青竹不明白他怎么会问这个,按下疑虑,静观其变,尹蔓强撑着答道:“家庭教师。”
她鼓足勇气,直直地正视姜父,铿锵有力地说:“伯父,我知道您想问什么,但您说的那个人绝对不是我,我会证明给您看的。”
……
书房里,姜鹤远云淡风轻:“爸,你弄错了,你查的这个人不是她。”
姜父火冒三丈:“你爸还没老眼昏花到分不清人样的地步!”
姜鹤远:“您先别激动,这个女人我见过几次,之前在醉生里工作,现在是邵江的妻子,我还参加过他们的婚礼。邵江您可能不清楚,但邵国生您听说过?……邵江就是他的干儿子,她当时取名伊乔,现在叫叶兰,除了和忆初长得像,其它一点关系都没有,不信您随便去查。”
他说得条条有理,姜父的一腔怒意乍然被他堵回去,一时无话可说。
姜鹤远底气十足:“您要还是不信,不如我让邵江把人亲自带来给您见见?”
姜父被他理直气壮的模样弄得将信将疑,宴会快开始了,他来不及与他核对蛛丝马迹,只能等生日宴结束后再详细看看那份资料,重重地哼道:“你最好能把你自己说的话圆回去!”
在卧室时,姜鹤远把这番话原封不动地告诉尹蔓,她的心情犹如坐过山车,听得她连连摇头:“不行,太容易被拆穿了!”
姜鹤远道:“就算被我爸查出来也没关系,如果大家都认为这件事是真的,那它就是真的。只要能堵住别人的嘴,其它不重要。”
……
尹蔓被姜鹤远赶鸭子上架地对姜父统一口径,姜父的眼如鹰隼,照得她无所遁形,她紧张得冒汗,表面却不躲不避,半晌,姜父收回目光,说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姜鹤远要和她一起走,姜父命令:“你留下。”
尹蔓离开会客厅,心里七上八下,没想到姜父会那么轻易就放过自己,不知道她刚才到底过关了没有,姜父留下姜鹤远又会问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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