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池!”闻人不休很是不满地呵斥道:“一脸的生无可恋是何原因?”
这真不怪她。关小池想破脑袋都不知为何做了一晚被石头压在身上的梦,她醒来的时候又一次日上三竿,但她非但没有神清气爽的感觉,反而觉得头昏脑涨的。
“徒儿不知。”关小池看了眼面不改色的阮飞尘,打消了噩梦的源头是这个登徒子的念头。
“稍后两个秃驴也要来凑热闹,你这样子岂非注定要为为师丢脸?闻人不休翘着二郎腿,坐在院子里的石板凳上,一手握着小茶杯,一手恨铁不成钢地拍着大腿。
“师父,有徒儿在,小池即便不会武功,应该也无事吧?”阮飞尘的手臂还缠着一块儿白步,只是他全然不似昨晚被发现时那般狼狈和虚弱,此刻倒是精神奕奕地说着风凉话:“啧啧啧,底子太差,师父你何苦费心。”
确实是风凉话,关小池一醒来就被拉去院子里温习基本功,现在肩上不仅挑着担子,头上还顶着一桶水。
“闭嘴!谁说我底子差!”关小池皮笑肉不笑地瞪着阮飞尘,恨得牙痒痒。
这会儿烈日当头,她正对着阳光,被晃得两眼生疼,还要忍受汗水堆积在睫毛处不能擦去的痛苦。对闻人不休的念叨她尚且可以当做耳旁风,但是对阮飞尘的冷嘲热讽她就很不爽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关小池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又是对弈又是喝茶,谈笑风生,自己已经快要被烤成煤炭,却丝毫不能懈怠。
好在她很快就等来了救星,就在关小池打算干脆来一个苦肉计逃离痛苦的时候,林子里卷起两股大风,两股风像离弦的箭一般射向小院,眨眼的瞬间便已经停在闻人不休面前。
被风卷起的落叶洋洋洒洒的自半空落在石桌上、阮飞尘和闻人不休的身上。
“阿弥陀佛,闻人施主、阮施主、关施主。”慈眉善目的勿怠仍旧挂着微笑,单手立起向着三人施了一礼。老旧的僧袍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地套在他身上,相比较之下,站在勿怠身旁的勿忘真的是有些邋里邋遢了。
勿忘一眼便看见关小池的惨状,皱着牛鼻子哼哼道:“小丫头,头上那桶歪了。”
死牛鼻子!关小池视而不见,可怜巴巴地望着闻人不休,希望他一声令下,自己能歇歇。
闻人不休捋着胡子,挑眉看了眼关小池笑道:“可以了。”
因为头上的桶是闻人不休帮她放上的,因而如果没人帮忙,关小池肩膀上的担子和头上的桶势必有一个掉下来。
“师父....”关小池左右为难的最后将目光投向看起来就好相处的勿怠身上。
勿怠有条不紊地捻着佛珠,这是别人的徒弟,他怎好插手,他正要回绝,几乎同时,勿忘瞄准地上的石子,飞起一脚,那石子带着快很准的力道打在关小池头顶的水桶上,随即便是砰!的一声闷响。
关小池头上的水桶非但没有因此歪斜倒地,反而是平稳地飞落在关小池身后不远处,而桶里的水更是四平八稳的毫无波澜。
“哇,谢谢大师”关小池倒抽着气儿,将肩上的扁担慢慢卸掉,松松肩膀后才慢腾腾走到闻人不休面前。
“老秃驴,让你多管闲事!”闻人不休怒其不争地瞪着勿忘,下颌花白的胡子随着他嘴巴的一开一合动来动去。
“哼,老衲今日是来考验你徒弟的,不是来看你徒弟习武的。”勿忘掀开眼皮子不屑地瞥了眼闻人不休:“快开始吧!”
勿怠及时拦住还要理论的闻人不休“闻人施主,耽误不得,越快越好。”
闻人不休闻言才歇了气儿,阴阳怪气地问道:“随你们考验,但是老夫丑话说在前面,这丫头没什么天赋,就半个月的时间,学得不上不下,勉强能应付弱敌,因而你二人也别挑些刁钻的为难她。”
勿怠勿忘相视一笑,商量了一番才拿出主意,这第一项就是飞檐走壁。
巧了,关小池的看家功夫就是飞檐走壁,确切的说她这几日就学会了飞檐走壁。
“那,飞尘,你来与她比试一番。”闻人不休一掀袍子,大刺刺坐回石凳,勿怠勿忘二人则要随阮飞尘与关小池到院子外的林子里。
清凉山的小树林里栽满了松柏,其中有一小块儿地被闻人不休包下种上竹子,竹林离院子不远,巴掌大一块儿地,四周被青竹围起,中间则参差不齐地打下了木桩。
关小池站在木桩跟前,目测这木桩与自己差不多一般高,自己最佳纪录是腾空跃起一人高,但那是在状态最好的情况下,她现在只想坐在阴凉地儿里喝茶吃瓜,累都快要累死了,飞什么檐走什么壁啊!
“关姑娘,请。”阮飞尘一本正经跃起后单脚立在一块木桩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关小池,伸出左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关小池仰起头看出阮飞尘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以及眼中的促狭之意,心凉了半截儿,这是要她和阮飞尘在木桩上交手....输定了好吗....
“两位大师,晚辈认为不妥,阮公子武功高强,岂是晚辈能敌的,况且晚辈只学了半月而已....”关小池皱巴着小脸儿极为不满。
“放心好了,我出手有分寸。”阮飞尘好笑地看着关小池,惊鸿般在木桩间跃起落下,来去自如,动作干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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