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日飞尘回来,后来的事你也就知道了,”闻人不休犹豫了片刻接着道:“为师当初为了压制他体内的蛊毒,采取以毒攻毒的方法,韩武阳当初因为私心,在王秋果的墓中留下了飞尘的解药,只不过此事还是在你回来后韩武阳良心发现主动告知为师的。”
关小池没想到这期间还发生了这么多事,她知道阮飞尘是因为怕自己担心才瞒下此事,但是如今她知道了这些事,内心却是更加愧疚。
“沈夫人墓中的剑只有你能取出来。”闻人不休接着道:“所以这次飞尘陪你下墓,一方面是为了保护你,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找解药。”
“师父,飞尘他...”关小池想起自己醒来因为元潇一事心乱如麻,此时才想起自己是被元潇带回来的,那阮飞尘,还有勿怠大师!
“你放心。”闻人不休走向门口:“为师要熬药,稍后我让飞尘将换洗的衣裳送过来。”
第96章 第八十九章 下山
关小池觉得自己还有话要说,但是话到嘴边,自己又忘记内容,便任由闻人不休在朦胧的白雾中消失。
闭上双眼,关小池又想起在墓中发生的一切,阮飞尘前后的表现....她霍然睁开眼,也许从无面人体内出来的时候,阮飞尘的身体正被元潇支配。
她能分得出来元潇和阮飞尘的不同,与自己同床共枕的是阮飞尘,那么陪自己练武的就是元潇。
她不是没想过为何阮飞尘有时候会做出不像他自己的举动,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元潇会在他体内。
药房内充斥着药汁苦涩的味道,关小池的嗅觉却如同被麻痹,对这样让人难以忍受的味道失去知觉。
只是她的心却如同被剜去一块那般抽痛,这个伤口日后若是不去触碰,也许她会装作忘记,但若是刻意去注意它,她便会浑身战栗。
她的痛是因为一个对自己很好的人被自己无情地拒绝与伤害。这样的事实无法挽回,但也让关小池无法忘怀。
门被叩响时,关小池还在发愣,直到那个让她泪如泉涌的声音响起,她才猛然从药桶中站起身。
“小池?”阮飞尘一袭白衣站在门口,因为遭了雨淋,墨发未干,他也懒得用内力烘干,打开门就看见关小池从扶着药桶边缘走出药桶。
“飞尘....我....”关小池湿漉漉的眼睛很无助地望着雾气中的阮飞尘,不受控制地扑向他嚎啕大哭。
“别哭了。”阮飞尘抱起关小池,想将她放回药桶:“小池,你身体状况很糟,不要任性。”他的声音有些虚弱,全然不像关小池第一次与他相见时那般神采奕奕。
“飞尘,你找到解药了吗?”关小池抬头,手抚上阮飞尘的脸,关切问道:“服解药了吗?还有救吗?”哭腔让阮飞尘心里一疼。
“找到了找到了,好了好了别哭了。”他手忙脚乱地哄着关小池,心跟着一起疼。
关小池抱着阮飞尘,手指紧紧扣着他的后背:“还好你没事....”她遇到的人,遇到过她的人,已经走的太多了,她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
“别松开我。”关小池急道,她怕,每一次长眠都会有人默默离开自己,闻人不休将她放入药桶中时,她就知道自己其实还没痊愈,还有可能要睡很久。
而体内的困兽正在苏醒,困意也正在滋长。
“小池,不会的。”阮飞尘心疼地回应关小池的紧抱,安慰道:“我不会离开,我等你醒来。”
“如果,我是说如果,”关小池哭着,泣不成声:“如果我醒不来了,你也不要离开。”
“不会醒不来。”阮飞尘抹掉关小池脸上的泪水:“别哭了小池,听话。”
药桶里药汁的配方有催眠的草药,关小池和阮飞尘都心知肚明,此番就是为了让小池处于一个最佳接受治疗的状态为她治病。
“小池。”元潇一走,阮飞尘体内的蛊毒就有苏醒的迹象,加上他在墓中与无面人殊死一搏,此刻全凭强撑才能这样气息平稳地与关小池说话:“等你醒来,我们去救岳父。”
关小池笑骂:“脸皮厚!”虽然她知道阮飞尘是在安慰自己,但心里还是有些高兴。
“是真的。”阮飞尘懒洋洋地垂着眼眸,温柔地用手指梳理着关小池柔顺的长发:“八抬大轿把你娶走好不好?”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关小池破涕为笑,松开挂在阮飞尘后颈处的手臂:“你别走。”
“不会的。”阮飞尘心痛地避开关小池的眼神,将她抱回药桶,他身上的白衣已经沾染上大片药渍,就好似衣服上被泼墨出一幅山水画。
关小池满足地最后看了一眼阮飞尘被白雾遮掩的脸,正因为有白雾的遮掩,她没能看见阮飞尘额头处豆大的汗水以及发紫的嘴唇。
“小池,保重。”这是关小池掉入梦境时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那一刻她甜蜜的心泉像被投入一包苦瓜粉,难言的苦涩在她的不可置信下蔓延开来。
你要相信阮飞尘不会骗你。他会等你醒来。
阮飞尘知道她已经进入睡眠状态,松了一口气,而伴随这一口气喷涌而出的是一大口发乌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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