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花豹的夫人马兰馨,花裘的夫人史翠芽热情挽留,花蛮儿就决定多待几天再做决定。
也是在今天,那块山腰间的“栖霞村”石碑方落成,马兰馨和史翠芽就双双接到了夫君的飞鸽传书。
信里,花豹说被封为兵马大元帅,要驻守萨国边境,让夫人马兰馨收拾收李,带着孩子同他一起去驻守边关。此去经年,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回归。
花裘也说他被封为“车骑将军”,将军府与逍遥王府隔邻,方便保护和照顾逍遥王花泽昊,让史翠芽带着孩子一起去夷都同住。
花蛮儿笑道:“这下好了,你们都能跟夫君团聚。大家各得其所,也就没有我花蛮儿什么事了。明日|你们出发,我也出发,从此真正浪迹江湖了。”
马兰馨劝道:“公主就不想要回到夷王身边么?如今,他已经登基,你若是回到他身边,也可以封为妃子,总比在外面流浪得好。”
“是啊,公主,你就再想想吧。身为一个女子,在外面流浪,怎么能比守在一个男人身边强呢?夫君再怎么不好,关键时刻,还是会护着你的。”史翠芽也跟着劝。
花蛮儿凄然一笑,也不辩驳什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翌日,送别了马兰馨、史兰芽以及孩子们,花蛮儿幽幽长叹,嘴角勾勒着淡淡的微笑,闲步漫行于林间小道。她准备回小茅屋收拾包袱,也离开这里,下山游历千山万水,抛开烦恼,逍遥一回。
蓦然,她的视线被某处勾住了。她抬眸,细眯着凤目瞅了半天,立刻施展轻功往上一跃,轻松地立于一处悬崖峭璧突出的大石板上。
眼前,紫藤缭乱,藤上结着小小的紫白色花朵。
她走上前,发现紫藤已经撩开了一处,透过这个空隙,赫然可见一个小山洞。
这里,就是当日厉慕寒中了毒箭之后,她与厉慕寒的藏身之处。她记得当时,她拼了命的救他,要告诉他身世之谜。后来,她晕了过去,是厉慕寒反过来为她输血,救了她。
这么说来,这是她与厉慕寒感觉最亲近的一次了。
甚至因为这样,她现在的体内正流淌着厉慕寒的血液。这是多么奇妙的认知。
因为这个认知,绝决离去的磐石般的心刹那柔化了许多许多,眼角不知不觉潮润了,桃花眼迷迭出几分柔媚。
也许以后,将永远不会再回到栖霞山了,那么,就在离去之前,进去看看也好。
花蛮儿想定,弓着身子,往前走了几步,正要闯进去时,蓦然她僵滞了。
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赫然映入眼帘。宽宽的肩膀,精瘦的狼腰,直直的大长腿,全身上下散发着冷冽而魅|惑的气息。
他背对着她,负手而立,似乎怔怔地凝视着眼前的杂草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厉慕寒?是厉慕寒——
他来这里做什么?
不是刚登基么?
不是应该有数不清的庆功宴么?
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花蛮儿的心怦然跳动,脑子里嗡然成一片空白,然后,她想也没想,转身猫着身子就往外跑。
许是过于惊恐,这一跑,脚底滑动了颗小石子,显些摔倒,弄出了些许声响,惊动了厉慕寒。
厉慕寒猛然回头,冰眸捕获到一枚正猫出去的纤细的背影,心里立刻格登一下,迅如闪电般追了出去。
许是某种神灵的招唤,或是失眠到烦躁难抑,厉慕寒冲动之下冲到栖霞山,才对自己的行为感到茫然。到了山脚下,他本想就此回去,不知怎的,又突然感怀起从此逃命时与花蛮儿在山洞里的情景。
那时侯,她原本可以趁乱杀了他,但是她没有。也许是因为在那个时侯,她已经知道了他并非是她的杀父仇人,觉得他杀死自己的生父已经很可怜了吧。
他记得他抱着她急奔下山找太夫的情景,那是他第一次恐惧她死掉吧?
于是,厉慕寒突然不舍得离去。
来既来之,不如趁此机会祭奠一下,死去的三万将士的英灵,再去故地重游一番。
可是,他没有想过会在此地见到花蛮儿。
这一瞥见人影,实在让他惊喜。
他飞速追出去。
前方那个小身影却已经在用轻功飞渡逃离。厉慕寒噙着一抹冷笑,从容不迫地施展绝顶轻功追去。
花蛮儿慌乱地一回头,发现他已经追上来了,更加惶恐。
明知轻功不及他,她不敢再耍速度,急忙落地,隐入栖霞村小巷中,然后猫着身子,潜回自己所住的小茅屋。
一冲入屋子,她急匆匆地跑回房间,收拾包袱,然后绑在身上,取了倚月剑,就要再度猫出去。
凭借着对地理环境的熟悉,她打算从当初渡军的后山小路下山,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不曾料想,她才刚打开房门,门口耸立着一个阴森高大的身影,让她不由自主骇跳了一下,倒退了好几步。
握着倚月剑的手向前伸着,似乎要阻挡对方进来。
然而只是空有架势,丝毫改变不了结局。
“花蛮儿,还想跑么?”厉慕寒的冰眸里涌动着促狭之色,一步一步向前逼近,“你我是夫妻,你身上的香气朕再熟悉不过了,你以为在深巷里朕就找不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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