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蛮儿缓过神思,长叹:“原来是她,她故意把平安符还给了你。然后又在陛下面前提起,让陛下来搜你的身么?”
“对!”韩枫忍不住气忿道,“微臣当时见他还了平安符回来,心里也觉得奇怪,但她已经热情地递回来,又明知是微臣的东西,也不好却她的面子不要。于是,微臣就先收下了。想着等下巡完皇宫内苑安全,回府后再想想把这平安符藏起来或者回头扔掉。谁知道那么快陛下就传召了!”
花蛮儿冷笑:“这事就贵在快。没想到施以柔挺有心眼的。”
“是的,微臣从小就认识施以柔,一直觉得她是个好姑娘,第一次见识到她的心眼,也没有想过她会对我下手。完全不念旧情!”韩枫感慨地说道。
花蛮儿唇角轻扬,淡然道:“这哪是对你下手,分明就是对本宫下手!”
韩枫沉吟道:“也对!可气的是,陛下根本就不相信是她还给微臣的,却相信她的鬼话,硬说是微臣捡回来的。陛下真是对施以柔鬼迷心窍。”
花蛮儿苦笑:“不是鬼迷心窍,又为什么会为了她的‘死’而迁怒整个蛮夷,灭了一个国呢?不过,陛下也说了,不会要你的命,可是他真的有打算要终身监禁你,什么时侯认错了什么时侯放你出来。你的错,不在于这个平安符是谁捡回来的,而在于你的心里不该有本宫。一旦有这个念头,就是死罪。”
韩枫长叹一声:“明白了。皇后娘娘,微臣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皇后娘娘成全。”
“请讲,韩大将军!”
“韩枫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我娘。她为我受了许多罪。可是到头来,正要立功享福的时侯,她偏偏被红袖杀死。所以,这个仇,韩枫不能不报。”韩枫心如凝铁。
花蛮儿点头:“为人子女,该当如此。所以,你想出去。”
“是的,皇后娘娘,你可以把微臣救出去么?韩枫不怕死,也不怕坐一辈子牢,却怕永无报仇之日!”
“罢了,也好,本宫来想办法。”花蛮儿没有办法不答应。
翌日,花蛮儿做了一些安排。
又到了隔日寅时,她一身黑色劲装,潜进天牢,用药迷倒侍卫,送韩枫出宫去。
宫墙外,花裘早已派人策一辆马车在那儿等侯。驾马车的是一对父子。儿子驾车,老父坐在马车内装病。
花蛮儿将韩枫送上马车。
韩枫又掀帘探出头来,与花蛮儿话别:“其实微臣很自私,皇后娘娘就这么放微臣走了,要是陛下问你的罪,你怎么办?”
“那本宫也学你,逃走呗!”花蛮儿轻轻玩笑,“诶,厉慕寒那个人谁摸得到他的心思啊。他要怪罪时,再小的过错也是天下死罪。他若不怪罪,明知是施以柔的错,他也不会问罪的。所以,担心这些没用。况且,本宫现在对他很有用,他不会对本宫怎么样的,至多发一顿脾气,暴吼一阵喽!”
韩枫微微颌首,淡淡笑道:“从前,微臣是他的知己兄弟。以后,恐怕最了解的陛下会是皇后娘娘你了。微臣真心祝福你和陛下,你们真是天生一对。希望陛下善待娘娘,明白娘娘的可贵,晓得自己的幸福,那韩枫永远不能回来也无撼了。”
“明白了,韩大将军,你的心意本宫都明白,谢谢你!”花蛮儿鼻子一酸,向韩枫挥了挥手。
韩枫星眸里霎时泛起莹光,沙哑道:“珍重,娘娘。”
这两个依依惜别的人做梦也想不到,此时,厉慕寒失眠之下,披着色披风出来散步。他登于高楼,俯瞰整座夷都,心里的成就感与挫败感并存。
征服了天下,唯独征服不了一个女子的心,又有什么可骄傲的呢?
厉慕寒在高楼独自吹风,正不巧目睹了这一幕。
一对冰眸燃着簇簇火焰,眼睁睁看着花蛮儿送韩枫出去。有那么瞬间,他想凌空飞下,直接劈死这对狗男女。
他的大拳头攥得紧紧的,青筋暴露。
可是思前想后,他还是忍住了。
他现在的身份非同小可。若是从前,他可以飞下去和韩枫打一架,过后也可以毫无挂碍的原谅他。
可是现在,自己一出现,随便喊一嗓,抓住韩枫就是死罪,韩枫再也没有可能翻身。
厉慕寒眼见花蛮儿和韩枫并无任何越界的举动,于是有心放韩枫一马,故而隐忍不发。
直至韩枫的马车渐行渐远,消失在灰蒙蒙的街道尽头时,厉慕寒终究怒火难抑,凌空飞下,骤然现身于花蛮儿身后。
“这下你安心了吧,花蛮儿。”一道阴恻恻的语调骤然出现在耳畔,骤然出现在这空无一人的大街,冷冽的气息就扑在花蛮儿的脖颈间。
“嗬——”花蛮儿着实吓了好大一跳,回头一见到是厉慕寒,霎时脸色苍白。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没有防备时,问出来的都是白痴问题。
厉慕寒白她一眼,紧紧扣住她的削肩,抬眸望向塔楼顶端:“刚才朕一直在那儿看着你们,你好大的胆子,敢私自放了韩枫!朕这就派人去追!”
“不要,陛下!”花蛮儿连忙恳求道,“追回来罪加一等,陛下真的要他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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