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慕寒脸罩寒霜:“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朕是一国之君?朕代表的不是我个人,而是蛮夷。韩枫不能回来,否则杀不杀都为难。杀了,无情无义;不杀,影响邦交。她这个劫囚的主意确实不错,而朕让你去,也正是同样的道理,若出了事,你只能一力承担!”
“哈哈,”夏子恺洒脱地笑道,“有什么关系?我全部明白的。为了韩枫,即使陛下没有旨意,我也会这么做的。原本,我就是一匹脱僵的野马,我失去理智这么做,也没有人会感到奇怪的。”
“正是如此!”厉慕寒道,“没有,别废话了,快去办吧。说来这事也怪朕。先前,韩枫曾经让朕把红袖找出来,替他报仇。朕若不是被玄都之乱烦心,专心去找红袖,杀了她,也就不会让韩枫亲自动手,影响到他和赤焰公主的感情。”
“呦嗬,”夏子恺像听了一个天大笑话似的,“陛下也懂得珍惜兄弟之情了……”
见厉慕寒面含愠色,他紧接着又连忙道:“嘿嘿嘿,那我去了——”
夏子恺溜之大吉。
厉慕寒瞧着他潇洒的背影,匆匆的步履,不禁勾起一抹无奈。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侯开始,身边所有人都拿他当成冷血无情的野蛮人处理了。大约,是从花蛮儿断指之日开始吧……
思及此,他的心像被针扎似的刺痛了一下。
恍惚失神间,厉慕寒并没有注意到目送着夏子恺离去的还有另一双水灵的杏眸。此时,那水眸里掠过一丝阴险。
施以柔转身离去,她捧着突起的肚子,匆匆回到紫潇殿,然后对明月说:“立刻传我爹来见本宫。”
明月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施洪昌匆匆进宫,两个人摒退左右,密谋了好一会儿。
宫婢们皆守在殿外,怜馨对梅仙使了个眼色,然后找了个借口离开。
梅仙立即会意,拉着明月说东说西,天南地北乱扯一气。
怜馨绕至殿后,施展轻功,上了屋顶,伏在屋脊上透过天窗侧耳聆听,这一听之下,立刻瞪大了瞳孔。
“无论如何,韩枫不能回来。他就是本宫的死对头,老是护着花蛮儿。有他在,本宫浑身不自在。皇子就要诞生了,万一他回来,给立太子之事制造麻烦,本宫绝不轻饶。况且,那个夏子恺也是如此。这次若能一次除掉这两个人,就太好了。”
施以柔的水眸显出从未让怜馨见过的阴鸷。
“对!”施洪昌狠狠说道,“无毒不丈夫!如果能除掉他们两个,也可以间接为摩耶的姑姑红袖报仇。如此一来,也可向摩耶邀功。”
“这个本宫倒是没想过,为何向他邀功?”施以柔追问。
施洪昌白了女儿一眼,冷讥:“你啊,就是太笨。为什么不邀功?你肚子里的骨肉是谁的种?还不是那摩耶的么?你跟他关系还得走着,还得亲近些,不能退了。万一将来厉慕寒不可靠,你们母子还不得靠着人家摩耶么?以前,你能选择跟厉栩庆,现在也能选择跟摩耶!”
“嘘!”施以柔急着制止父亲,水眸滴溜溜转,小心翼翼地察看四周,嗔怪着施洪昌,“让你别说啊!半个字都不许提!不管人前人后,都不许你再提!你再提,我浑身不舒服!”
施洪昌却不理会施以柔,只管沉浸在自己的思絮里:“不行,这事,是不是应该知会摩耶。好歹这是他的亲生儿子,他肯定现在不会认,那就正中下怀。可是,让他心里有个底也好,将来这边有什么事,我们也好……”
“爹!”施以柔连忙制止,急得脸都红了,“你太心急了。这事儿能现在捅破么?谁能拿得住摩耶心里怎么想?也许人家根本就不认,或者反过来抓住你的把柄呢?总之,你别心急乱来。陛下如今对我们很好,又允以太子和皇后之位,我们用不着现在就急着另觅良处。等到混不下去的时侯再说更好一点。不过,杀了韩枫讨好他,这事儿倒是可以作的。这不正是我把你急召进宫的原因吗?”
施洪昌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有道理。不错,这事是不宜现在捅破,如今,你比我理智多了。柔儿,就按你说的办吧。爹这就出宫去,让任巡派兵去,务必趁乱杀了他们两个!”
施洪昌匆匆离去。
伏在屋顶的怜馨心脏跳得极快,扑通扑通地乱撞成一团。
到了这个时侯,她才知道施以柔有多坏!这个女人简直人尽可夫。不仅跟了花轶炀,还跟了厉栩庆和摩耶,就连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人……人摩耶的。
天啊,那陛下岂不是太可怜可悲了?
为了这样的女人,放弃了花蛮儿那么好的女人。
“嗬——”怜馨气得肺快炸了,不知不觉冷哼一声。
哼出这声后,她猛然抚住嘴。
“谁?”施以柔很警觉的喝问了一声,同时抬眸向天窗处看了一眼。
只见一条绿裙闪过眼前,施以柔捂住心口,感到呼吸快停滞了。
有人!屋顶有人!
老天,刚才有人蛰伏在屋顶上,把她和施洪昌的对话全部偷听去了。
这可是至关重要的秘密啊。如果厉慕寒知道了,皇后梦,太子梦全都破灭不算,连性命也不保了,她将永远失去厉慕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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