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
花蛮儿在落泪的同时陡然捂住耳朵,抱紧脑袋。
“厉慕寒,你给我闭嘴!我不要听!不要听!”
花蛮儿悲凄的低嚷着,她不想知道厉慕寒有所用意,她只知道自己多么不想回到过去,回到那样痛苦的时时不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的恐惧里。
自从亡国之后,她已经颠沛得太久太久了,她累了。她现在找到一份安稳的幸福,只想就此倚在某人宽阔的怀里,继续幸福下去。
什么都不要想,不要思虑,她只想要单纯的欢笑,有个男人陪伴在身边,随时给她一个可以倚靠的肩膀,一个会意而暖心的微笑。
她要的其实不多,但为什么……
花蛮儿能够感觉到厉慕寒的到来就是在破坏这一切。
“她不要听,陛下,请你尊重她!婚礼继续——”摩耶搂住花蛮儿颤慄不己的削肩,将她的头搂过来倚在自己的胸膛,护着她,语气里渐渐压抑不住恼火了。
因为这样的语气,皇宫里的侍卫都按着佩剑,随时准备听从君上的发落。
而韩枫和跟随来的侍卫也崩紧了心弦。
“不能继续!”厉慕寒冷冽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霸道,“因为做为一朝天子来此送贺礼,还没接受完贺礼就要把朕撇在一边,怕是不合适吧……”
摩耶皱眉:“不是已经送完了么?”
他看着雪地里施以柔的头颅和断指,未免感到晦气。
眼角眉梢一个示意,立即有侍卫上来,把头颅和断指都拿下去了。
这毕竟是一场婚礼,一件大喜事,却遭遇了这么晦气的贺礼,摩耶心里难免涌起不详之兆。可这毕竟是花蛮儿亲自要求的贺礼,他又不能不满足她。
“不然没完,你是如此心胸宽广,人人称赞的君上,不介意再给朕一点废话的时间吧?”厉慕寒将了摩耶一军。
摩耶只得道:“那请说吧。但如果公主殿下不乐意听,本君不会坐视不理。”
“她会愿意听的。”厉慕寒一瞬不瞬地盯着花蛮儿,“是不是,花蛮儿?朕这么诚心道歉,千年才等来一回,你怎么会不愿意听呢?朕有多高傲,你懂得!花蛮儿,朕再说一遍,朕知道自己错了,大错特错!你那天所指证的种种,都是朕冤枉你了,朕今天当着众人的面向你认错!请你原谅!”
“不要!我不要原谅你!”花蛮儿的情绪憋到一定份上,终于爆发出来,她猛然脱离了摩耶的怀抱,快步走下台阶,站在雪地里指着厉慕寒大声叱责,“厉慕寒,收起你的悲情戏码,赶紧走吧。我的大婚不需要你参加了。你就是个捣蛋鬼,你就是存心来捣蛋的。既然你不是一个祝福者,我为什么要欢迎你?”
“可你刚才说过原谅朕了,”厉慕寒当然没有退却,依着他勇往直彰的性子,自然会任性到底,“就在刚才,如果在场的人耳朵没有毛病的话,都会记得你说过,送来了这份贺礼,你我的恩怨就两清了!不是么?”
他的唇角勾着揶揄。
花蛮儿气得脸色发青,即使发自心田所谓“真诚”的道歉,他依旧要给人营造高高在上的感觉。
“清没清就看你识不识趣,对于不识趣的人,永远不会讨人欢心,也永远不会成为朋友!”花蛮儿恨恨的收回手,一字一顿地叱道。
厉慕寒微微勾唇:“这样的你,才是我厉慕寒最欣赏的。曾经,朕以为自己喜欢的就是施以柔这般柔情似水的女人;可是,直到朕遇见了你,才知道像你这样的女人才是朕的心头所爱。”
花蛮儿闻言,忍不住心弦微颤。
“所以,朕要认错!朕最大的错,不是暴虐你,委屈你,而是有眼无珠,错爱了他人,却没有发现,其实朕最爱的女人是你!”
花蛮儿脑袋轰然一响,情不自禁咬紧唇|瓣。
“蛮儿,朕错了。错在一直没有发现,朕其实是爱你的!还记得那年在栖霞山,你用陷阱困了朕,你问朕:在过去无数抵死缠|绵的夜里,你爱么?朕居然没有察觉,你这么问,正是因为你爱上了朕。朕没心没肺的回答你:不爱。你当时很伤心。朕永远无法忘记你哀伤的神情。蛮儿,朕是爱你的,朕不能没有你!朕出现在这时,不是捣蛋鬼,也不是祝福者,而是忏悔者,也是告白者。蛮儿,原谅朕好么?原谅朕蠢如猪,一直就没有发现这份爱,好么?”
厉慕寒的声音磁柔得如一首忧郁的诗。
在这诗韵般的剖白中,花蛮儿尽管依旧冷漠着一张小脸,但脸上已经不由自主布满泪痕。只是在这雪花零落的季节里,那些泪一经流出,就冷冻成霜了。
如霜的小脸紧绷着,花蛮儿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厉慕寒,你发现也好,不发现也好;你忏悔也罢,不忏悔也罢,都已经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了。我不会再回头了,厉慕寒,你死心吧。如果你是地狱,那摩耶就是天堂。试问,我为何要为了从地狱里传来魅|惑靡音,而放弃来自天堂的幸福。”
摩耶闻言,感动得跑了下来,牵住花蛮儿的手:“公主殿下,你放心,本君不会误会你的。你既然视本君如天堂,那本君也当众向你发誓,终其一生,永远是你的天堂。给你幸福,将是我摩耶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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