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夷都之后,厉慕寒风|尘仆仆,却气急败坏,一点儿也顾不上歇息,连夜就把花泽昊召进了宫。
厉慕寒当着夏子恺的面,暴怒地摔掉了桌上的笔砚。那笔砚差点就摔到跪下参见的花泽昊面门上。
花泽昊反应灵敏,有惊无险地避过,这才恼怒地站了起来,不服气地怼道:“皇兄你这是为什么?要打要杀也得告知原因。不要追不到姐姐回来,就把怨气发泄在我身上,臣弟不服!”
“你不服?”厉慕寒暴怒,“朕就是太相信你了,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原以为你们姐弟情深,无论如何,你姐姐都会再多住两个月。可是,转眼间,她就非走不可,并且连你都留不住!告诉朕,这是为什么?”
花泽昊陡然愣住,现出忐忑难安又羞惭的神情,他捏紧紫袍的侧边,嗫嚅道:“臣,臣弟也,也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厉慕寒冷笑,“有可能么?你知道她要走,你会不拦着她么?看情形很显然就是你根本拦不住,而她也听不进你的话。你们姐弟情深,能陷入这种困境的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你们吵架了,对不对?”
“不对!真的不对!”花泽昊作贼心虚地立刻反驳,“没有这事。一定就是在双栖殿的时侯,皇兄因为容妃的毒杀事件,说要废了后宫全部妃嫔,这才让姐姐心里着急。姐姐一向心地善良,一定不会愿意那些妃嫔因为她而被废,孤独终老,要是当中再有个寻死觅活的,岂不是全赖她身上?所以,这一切都是因为陛下你!是陛下急于求成,这才会让姐姐出走的!”
“住口!”厉慕寒厉喝,“你还敢狡辩!朕了解花蛮儿,她当时说的是她受不起这样的罪名,可并没有说过要走。依花蛮儿的脾气,如果那件事情气到她必须出走不可的地步,她会直接对朕说出口的。说!你们之间到底有没有争吵,发生什么了?”
花泽昊急得脸红脖子粗的:“都说没什么了,皇兄就是不信。我们姐弟俩感情这么好,你说有可能么?臣弟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会走。皇兄如果追不回姐姐的话,那这事可就难办了……”
“是啊,”夏子恺适时劝道,“你们兄弟俩就不要争吵了。依我看,这件事情就出在公主殿下身上,说句你们不爱听的话。也许公主殿下住在萨国这大半年里,真的是爱上了摩耶!她离开萨国去玄都,后来又回夷都,这一来一去,也离开摩耶两三个月了,心里头想念肯定是有的,所以才……”
“滚!”
夏子恺话还未说完,厉慕寒与花泽昊同时向他暴吼。那四只眼神就像四把利刀,倏忽飞过来,让夏子恺赶紧飞奔逃窜……
彼时,兰泽古城皇宫里,身披一袭玄色软绒披风的韩枫正躲在一朵雾淞下阅览一封信。阅罢之后,朝枫不禁骂骂咧咧。
“该死的,厉慕寒——嚯——”
韩枫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凭什么?凭什么到了现在还要这么样命令他做事?凭什么要把帮助花蛮儿守贞的任务派到他头上?他凭什么认定他韩枫就一定会听他的旨意行事?
哦,对了,关于这一点,人家厉慕寒在信里也给出了答案。
因为他认为韩枫知道花蛮儿心里真正爱的人其实是厉慕寒,所以,韩枫一定不忍心让花蛮儿走上歧途,将来后悔莫及。
厉慕寒的自信简直到了自大的地步。
他在信里面还说,他厉慕寒是花蛮儿的第一个男人,就会从一而终,负责到底。也请韩枫这个蛮夷的骠骑大将军负责到底。
当然,让韩枫无法拒绝的是:虽然厉慕寒在信里依旧那么狂妄自大,可同时他还向韩枫道歉了。
他对自己从前对韩枫的疑神疑鬼进行了充分的道歉,并且允许韩枫自由选择。他可以留在萨国当附马,也可以回夷都跟在厉慕寒身边,或者就守在锦辽边关都行。他不会再逼迫他做任何事情,除了这件事情之外。
也许对于别人来说这一切保证都不算什么,但韩枫知道,对于厉慕寒来说,这已经是拉下了他所有的脸面,尽了他最大的努力。
而这封信,总体要表达的一个意思是:花蛮儿已经跑回萨国履践婚约,韩枫必须阻止大婚。就算阻止不了大婚,也要想办法不让他们洞房花烛。
总之,他厉慕寒还是要花蛮儿只属于他,完完整整属于他。
他说要给他时间,让他再想办法挽回花蛮儿。
韩枫收到信后,真是烦躁得不得了。
这么艰巨的任务,怎么能落在他头上呢?
古语有云: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姻。
厉慕寒这是要他造孽么?
也许拿这话去问厉慕寒,厉慕寒会理直气壮的说他和花蛮儿才是一对。凭什么就拆他们的啊?
诶——
总之,韩枫没干过这事儿,觉得特别难办。低声咒了一顿之后,心里特别憋曲。凭什么,厉慕寒对他这么坏,把他和亲到这里来了,还那么理直气壮的下旨吩咐他做事儿呢?
关于,厉慕寒在信里只说了一句:“相信你,兄弟。你既是朕的好兄弟,又怎么舍得让你的嫂子被别人夺去!”
可是,他说这话的时侯,难道就忘记了,他所谓的“别人”,现在已经是他的大舅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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