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枫的葬礼风光而隆重,一切按照亲王的礼制办理。礼部尚书知道厉慕寒与韩枫兄弟间情义深重,故而一切都从繁从奢去办,越是如此,厉慕寒心里的愧疚也才能减少一点。
他深深自责,若是他不让韩枫去萨国,也许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了。所有这一切,都是他的小心眼所致。厉慕寒对自己的责备简直到了严苛的地步。
丧事期间,他哀痛至极,所有国事一概不理。厉慕寒终日待在将军府,坐在韩枫的尸体边守灵。以一个君王的地位,为了一个将军这么做,实在纡尊降贵,与礼制不合。
可是因为厉慕寒一贯的霸气,没有人敢反对。再加上大家也都尊重韩枫,故而全都默认与接受。只是一致担心着厉慕寒的龙体,怕他这么哀恸下去会受不了。
因此,丞相傅文渊请旨早日安葬,让韩枫入土为安。
厉慕寒原本不同意,但时日一久,看见韩枫英俊的面孔上有了变化,不忍目睹,心里伤恸起来,又痛哭了一场,才掩面扬手,下旨安葬韩枫,请入忠烈陵园里面。
夏子恺监督着,将陵墓建造得十分漂亮。
丧事毕,厉慕寒在早朝上,即刻下旨:“各位爱卿,即日起,蛮夷将进入全面战备状态。韩将军之死,与摩耶有莫大干系。杀朕兄弟者,朕必讨还!待朕从萨国取回公主殿下,必与萨国轰轰烈烈打一场,以报韩枫之仇。”
厉慕寒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这份冲动虽然出自于厉慕寒身上不足为奇,不过厉慕寒毕竟允给百姓十年休养生息,本十分看重,这才过去四年多,又要备战,岂不是……
“陛下,微臣斗胆直言进谏,陛下并没有真凭实据,证实是摩耶所为。如此开战,是不是能让百姓心服口服?请陛下三思!”傅文渊苦劝。
“哼,”厉慕寒冷笑,“三思?朕已经思得够透彻的了。这么久以来,协定上所说的铁矿、珠宝、割地无一实现,要是真有诚意,早就派人送达了,就算挖矿备铁需要时间,也该遣人说明,如今毫无动静,司马昭之心,已经昭然若揭,还需要思什么?”
“这……”群臣沉吟起来,也觉得厉慕寒所说的很有道理。
厉慕寒却越说越气:“摩耶打从一开始,就完全没有和解的意思,他同意签协定,不过就是利用蛮夷给他开恳水利和种植,一旦这些得到之后,他就想要更多。他不仅想要朕的国家,还想要朕的女人,并且杀了朕的兄弟。如此狼子野心,朕岂能轻饶?难道朕还要坐等着让他打过来不成?”
他双眸喷火,整个人就像座火山似的马上就要爆发了。
夏子恺连忙禀道:“陛下息怒!陛下所言很有道理。如今,微臣也看出摩耶确实有狼子野心。然而,陛下还是不要失去方寸为好。你要想想公主殿下还在他手里,对这一切毫不知情,如今就连小王爷也去了,他们两个都陷在萨国,这仗若是一打,岂不是正好让摩耶拿他们两个当人质吗?那到时侯,陛下怎么办?”
“这……”厉慕寒霎时陷入沉吟,“的确如此。若是他们两个被抓,倒叫朕陷入两难!”
夏子恺拱手禀道:“正是!陛下请三思。丞相大人所言不错,如今发兵为时尚早,我们手里毕竟没有确实证据证实摩耶就是凶手,也没有证据证明韩枫所言是真,摩耶利用宫绮梦的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当年人人都以为太子妃已经死了,现在突然莫名其妙说摩耶与宫绮梦有染,利用他成就帝位,谁信?谁会去追究?”
夏子恺语重心长:“老百姓想要看到的是谁给他们安居乐业的生活。如果是陛下先行毁约,是陛下挑起战争,那么,不明真相的老百姓反而会说是陛下为了一个女人而轻易发动战争。到时侯,不仅陛下名誉不好,就连公主殿下的名誉也会受到连累。”
“不错,陛下,请陛下三思。”傅文渊继续苦口婆心劝道,“微臣知道陛下因为韩将军之死而哀恸过度,悲愤之下,想要寻仇。然而,微臣认为,此仇不是不报,只是时侯未到。当务之急,让公主殿下和小王爷回归才是最紧要的事情啊。”
厉慕寒盯着傅文渊,点了点头,赞道:“爱卿果真贤臣。你并不因为淑妃之故而排斥公主殿下,反而想要让他们安全回归,此等胸怀,不计个人得失,深得朕心。爱卿一片赤胆忠心,朕岂能不纳谏呢?”
傅文渊忙道:“陛下英明,微臣惶恐!”
厉慕寒冰眸深邃:“湘王见识非凡,就照湘王所言吧。如今朕想的是,如何想一个两全其美之策,在赚回公主殿下与小王爷的同时,能够让摩耶主动宣战。如何他宣战了,朕倒可名正言顺替韩枫报仇。”
“对!”湘王立即附和,“正要这种结果。就算要打,也要公义在我们这边,否则,这么多年的努力全白费了,更重要的是,还让韩枫死得不明不白。”
“嗯,既如此,暂且这样吧。不过战备还是要做的,葛雄,罗浩听令,你们两个负责调配兵马,对从夷都到萨国这一路关卡务必严防死守,明白么?”
“遵旨!”葛雄和罗浩领旨。
退朝之后,厉慕寒将湘王留下来,御书房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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