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厉慕寒当然不会承认是他派人杀了韩枫,可是,本君的细作却躲在暗处看得清清楚楚。这个细作,就是当时厉慕寒和夏子恺疯狂奔来追截你回去,却于半路上救了你的老和尚。”
“他乃是悬空寺住持,武艺不凡。本君正是担心韩枫安危,这才会派人去保护他,只可惜还是去迟了一步。韩枫已经被杀,他武艺再高,也不方便露面了。本君原本也不相信厉慕寒会这么做。可是依他以往的疯狂程度,以及他要拦截你而不得的情况下,情绪会不会失控,我们无从得知。”
“本君知道这件事情你很难接受,原本大婚之日在即,实在不适宜在这时侯告诉你。可是本君又不愿意隐瞒于公主殿下,故而将实情相告。万望公主殿下节哀!如若公主殿下打算延期大婚,本君也不勉强!”
……
沉默,花蛮儿一如方才般沉寂。
她蹙紧柳眉,面露愁容,抿紧菱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摩耶慌了,轻唤:“公主——”
“出去!”她骤然启齿,“本公主要静一静!这件事情万不可告诉伊娃,她身怀六甲,经不起这莫大悲痛!”
“好,本君答允你,”摩耶担忧地看着她发白的脸色,微搐的唇角,“可是,公主,你没事吧——”
花蛮儿转过身去,将身子倚着书案,死海般沉默。
一张精致的小脸紧绷着,冷漠得宛若曾经封冬的冰雪。
摩耶从未见过花蛮儿如此冷倔的一面,不禁神色黯然,细忖了片刻,见花蛮儿依旧纹丝不动,这才默默退出。
待他走到古堡外,蓦然听见堡内传来女子悲怆的痛哭声,情不自禁心肝微微绞痛。
他何尝不是在赌一把呢?
只有告知韩枫死讯,方能彻底断了花蛮儿对厉慕寒的念想。
陷入爱情漩涡中的人都是敏|感的,摩耶不会察觉不到花蛮儿对自己的冷淡。尽管她笑厣如花,尽管她尽心尽力为萨国做事,可是,那对彼此亲密的排斥,他怎么能够感受不到?
惟今之际,只有破釜沉舟,让花蛮儿断了对厉慕寒的念想,才有可能彻底接受自己。
摩耶听着花蛮儿的痛哭声,忍着不去安慰她,扭头匆匆离去。
他现在将全力以赴准备应战。摩耶这么黑厉慕寒,厉慕寒那火爆脾气,怎么可能会放过他?摩耶也没有打算求他放过,打从他决定杀死韩枫开始,早已做好了战争的准备。
事实上,早在厉栩庆王朝,他已经打算进攻中土,为此筹划多年。
先前是为了红袖,后来是为了花蛮儿,又忌惮厉慕寒喋血战神名号,这才有所延缓。如今,再也没有任何退路了。纵然他暂且不打,厉慕寒也会打,那倒不如做好准备。
因此,摩耶马不停蹄忙着去布署了。
花蛮儿哭得昏天暗地,眼泪早已浸湿了宣纸,那建筑也氲染成泼墨画。
然而,花蛮儿怎么可能注意到这些?她的脑海里尽是飘浮着她与韩枫的最后一面。
那夜,他们就在这里把酒言谈;那夜,韩枫拿着厉慕寒的信,费尽心思为厉慕寒说情,只为能够让她想想清楚,暂缓与摩耶的婚期;那夜,外面飘零风雪,她亲手为他系上披风,送他出门……
可是,怎么能够再也回不来呢?
“韩大哥——”
花蛮儿终于悲恸地呼唤,撕心裂肺。
她怎么也想不到,才二十五岁,就这么英年早逝?她以为他是不死战神,无数次在她生死一线的时侯,他总是会适时地出现在身边,保护着她,可是现在……
“韩大哥,你不要死!你不能死!你死了,谁来保护蛮儿?谁来保护我……韩大哥,你太狠心了!你怎么可以丢下我?怎么可以丢下伊娃?怎么可以丢下你未出世的孩儿?”
花蛮儿崩溃的哭喊着,鬓角发疼,锥心疼痛着。
侍女们闻声皆来解劝,然而花蛮儿抽噎着,想到韩枫的种种暖,却是怎么也禁止不住哭泣。
厉慕寒!
到了末了,花蛮儿咬牙切齿痛恨起厉慕寒了!
这个无情无义的大笨蛋!亏得韩枫还费尽口舌帮他说好话,极力撮合他们复合,可是,他又做些什么了?
厉慕寒心眼儿小到这个地步么?他那么不能容忍么?
或许是从韩枫那儿得知婚期,或许是厉慕寒失望于韩枫劝说失败,甚至于也许会质疑他未曾尽力只因为有私心想留花蛮儿在萨国,与韩枫朝夕可见。
这就是厉慕寒的逻辑!
以他从前的表现,他有这样的思考逻辑也不足以奇!
花蛮儿又是恨又是伤心。这是一种打从心底的绝望,她和厉慕寒,彻底回不去了……
悲恸之余,她拿起酒壶,将自己灌醉了数日。
三日后,花蛮儿带着醉意与摩耶大婚,正式成为了萨国的皇后。
摩耶喜不自胜,下令全国大赦,老百姓必须着红服或彩服,以示喜庆。
伊娃也很替皇兄高兴,对于花蛮儿,更是“皇嫂”“皇嫂”叫个不停。花蛮儿见着毫不知情的伊娃,只是觉得悲从中来,以致于洞房花烛夜,她直接拒绝了摩耶。
她说韩枫是她的亲大哥,三番两次,小命都是韩枫给的,他死了,她要为他守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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