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让花蛮儿知道,该多心疼啊!
花蛮儿是花豹的徒儿,这么多年来,他虽然远在边关,然而,寥寥数次见面,他还是看得出来,花蛮儿其实爱的人正是厉慕寒,那看他的眉角眼梢,明显与看摩耶不同。
厉慕寒已经被带下了。此时已经闹到寅时,很快就会天亮的。
花泽昊已经有些困意,挥了八百鞭子,把他的手臂打得酸痛死了,因此说道:“你们都退下吧,朕去睡觉了,谁也别吵朕!朕今天太高兴了!朕已经很久很久没这么高兴过了!朕终于报仇雪恨了!哈哈哈——”
花泽昊高兴得一蹦三尺高,而后一溜烟奔回营帐去了。
众将面面相觑,到底是个孩子。喜怒哀乐,那么明显一一写在脸上了。
闹了这么一场,谁也撑不住!很快,除了轮值人员,剩下的全部都回各自的营帐休息去了。
到了卯时,眼见天色灰白,马厩前出现了一个人影,他迅速挨近马厩,瞧着厉慕寒,蓦然扬起手里的长刺,就要朝他刺下。
“乒——”一把长弯刀架开了这柄剑,陡然会面的两人都感到诧异。
“是你——”
两个人都后退了一步,盯着彼此。
苏凰羽不假思索,提起剑又刺,花豹又再次拦住他。
“为什么?”两个人又异口同声问道。
“是啊,为什么?苏凰羽,你搅什么局?谁让你来杀厉慕寒的?”花豹低吼。
苏凰羽也低嚷:“你让开!让我杀了他,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让我杀了他,一了百了。没有他,那夷都就会变成一盘散沙,很快就会有攻破。”
花豹与过了一招,两人肩靠着肩,剑抵着剑,花豹反驳道:“不!夷都根本就不会成为一盘散沙。因为没有他,还有公主殿下在。有公主殿下,怎么可能成为一盘散沙?相反,公主殿下可是他的命门啊!”
苏凰羽依旧坚持己见:“可是没有他,就不必担心以后有人会来争夺帝位。然不成,你真的相信他的信口雌黄。兵不厌诈,你就不担心他会使苦肉计!”
“都打成这样了,还苦肉计,有没有命在还不知道呢!以厉慕寒这么高傲的心性儿,他会来使这种苦肉计么?先皇毕竟是他亲爹啊,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那是何等惨痛?反正我相信他是诚心忏悔,才会这么放下身段,前来领罪!”
花豹回头看了厉慕寒一眼,那样的旷世美男,如今窝在那儿,血肉模糊,臭气薰天,谁知道还有没有呼吸了。花豹竟然情不自禁眼眶一红。
“苏凰羽,别多事了。这事儿自有天意。如果老天爷不让他活着,就不会让我在这时侯憋尿憋醒,就不会让我发现你在这里,意图不轨,就不会让我这么及时阻止了你。明白么?如果要彻底把萨国和玄越的兵马赶出去,还需要厉慕寒这样的勇将相助。”
花豹苦口婆心劝说。
苏凰羽冷笑:“岂要他?我这边这么多武林高手帮忙,岂要他插手。他现在兵马又不多,能帮得了多少?杀了他,倒是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不会再有人来跟陛下争帝位。你有没有想过,他现在是答应了,万一将来后悔了呢?”
“将来后悔了,将来再说。”花豹此时心里一直睥睨着苏凰羽,心想偿这么一心一意的要安排武林高手建功立业,是为了将来夺朝政么?
论若居心险恶,花豹倒是宁愿相信厉慕寒也不肯相信苏凰羽。
“你,你为何要帮着他?”苏凰羽恨恨地推开花豹。
花豹亦收手道:“很简单,本帅是不想让公主殿下伤心。如果他死了,公主殿下会伤心死的。也许不仅伤心,她还会恨陛下。我不想看见他们姐弟变成仇人。”
苏凰羽无奈,只得离去。
花豹却怎么也不敢再回去睡觉,害怕苏凰羽打个回马枪,于是心甘情愿就这么在马厩前守着,一边也看管着马儿,不让马蹄去践蹋到厉慕寒。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闲来无事观察了许久,发现马匹都站着睡着了,偶尔有几匹活动着的,眼看着要踏着对方了,也能马上避开。
渐渐东方迸射出一缕缕霞光,天地也渐渐光明起来了,花豹拄着木栏眼看着已经快要沉入深睡眠之中,突然耳畔似乎听到“答答”的马蹄声。
不,不止一匹马,是两匹马。
“花泽昊,你给我出来!”一道悦耳清灵的声音传来,花豹整个人格登一下,全都清醒了。
是徒儿!是他的爱徒花蛮儿。
花豹立刻奔跑着迎了上去,惊喜道:“公主殿下——”
“师父——”花蛮儿飞身下马,因为尚在悼忘韩枫,她依旧一身白裳白披风,腰际系着倚月剑。
“师父,厉慕寒呢?厉慕寒在哪儿?他可做了什么傻事么?”花蛮儿颤着声儿问,害怕得连手都在颤|抖,“昊,昊儿杀,杀了他么?”
随后也飞身下马的怜馨也赶忙上前问道:“是啊,花老元帅,你快点说吧,陛下在哪儿,公主殿下快要急疯了!”
花豹顿时慌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死没死,他根本就不知道。
“到底怎么样了?急死人,”看到花豹这种神情,聪明的花蛮儿也猜到了几分,她急着跺脚,厉声吼道,“到底在哪儿,直接带本公主去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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