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的鞭声虎虎生风,抽在韩枫身上,像抽在将领们心上一样。
他们齐齐下跪,为韩枫求情。
“王爷,请饶恕韩将军吧。这一仗迟早要打,就算没有放走花蛮儿和花泽昊,我们迟早也是要和玄越刀戈相向啊!”耿直的葛雄苦苦劝说。
“哼,”厉慕寒随意甩掉鞭子,归坐于上首,阴鸷的冰眸咄咄盯着满身鞭痕的韩枫,“打一个叛国贼,白费本王的气力。叛国就是死罪,岂是一个‘打’了事?韩枫,你想自辩,就容你自辩!好让你死得瞑目。”
“王爷——”一听厉慕寒要让韩枫死,众将都大惊失色。
韩枫微微抬眸,无畏地迎着厉慕寒的目光,缓缓说道:“如果王爷是要追究属下私放敌国公主之罪,属下认罪;但若是王爷要追究属下私通敌国公主之罪,属下不认!”
厉慕寒嘴角微勾,冷笑:“还未私通么?那一个晚上不是?”
韩枫淡定答道:“那一个晚上,属下确实与花夫人共度了,不过并未共枕。属下见花夫人花容月貌,又身受重伤,不愿意她让齐大人玷污,让王爷日后悔恨,所以才那么做。”
厉慕寒闻言眸色微敛,屏息凝神,定定凝视着韩枫,久久没有说话。
韩枫接着冷笑:“说属下私通,属下当然不认,属下与花夫人清清白白。倒是王爷,才是真正与敌国公主私通,要追究,也得先追究王爷啊!”
“大胆!”厉慕寒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扶手上,霍然立起。
“纵然你与花蛮儿是清白的,也不该私自放走她!本王倒想问问你,你一个堂堂韩大将军,韩侯爷,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对花蛮儿这么好?又是替她求情,又是解她之危,又是私自放走她!为了她,你不惜违抗军令!不惜顶撞本王!甚至不顾自己的性命!你莫非是对她动情了?”
韩枫一怔,愣了半晌,才咬紧牙关,面带倔意地迸出一句:“这是属下的私事,属下有权不回答!”
“不回答只有死!”厉慕寒面色一沉,冷声威胁。
“王爷若要属下死,属下毫无怨言!王爷只须知晓,属下与花夫人之间清清白白即可!”韩枫犟起来的时侯也像头驴。
“哼!算你嘴硬!来人,把韩枫拖下去,严加看管!一个月之后,午时三刻,以通敌罪凌迟处死!”厉慕寒狠绝地下令。
顷刻,几个士兵上来,把韩枫押下去。
韩枫因为认罪,并无半点挣扎,反倒慷慨洒脱地就像去上战场似的。
“王爷,不可啊!”葛雄和顾太守连忙求情。
厉慕寒俊脸罩霜,扬手止道:“休要求情!谁再求情,一同处死!”
言毕,他转身就往后院去。
顾太守连忙追上,急令侍从安排王爷休息,亲自招呼侍奉方算完。
韩枫被押入死牢,思忖着厉慕寒的极度不冷静,有点不太寻常!
往日的厉慕寒,是极其重情重义,同时又极端偏激和护短。就算自己再怎么得罪他,他也从未和自己计较过。
这次,纵然是因为花蛮儿,韩枫认为身上这二十几鞭惩罚也就够了,从未想过真的遭什么凌迟之刑。
可王爷居然下令把自己关入死牢,非同寻常。特别是在得知自己与花蛮儿之间是清白的之后,更加不会下此毒手。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韩枫依旧相信厉慕寒此举另有深意。否则,凭厉慕寒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要斩就斩,要凌迟就凌迟,根本不可能等到一个月之后再执行!
于是,韩枫安心坐牢。
反正除了不得自由,每天三餐都有士兵把好酒好菜送上,狱卒对韩枫毕恭毕敬,偶尔还和他说说笑笑,日子也不太难过。
直到第三天晚上,葛雄亲自带着酒菜来跟他喝酒,同时也备了几碟小菜,请狱卒喝了几杯。
几个狱卒喝了之后,晕头晕脑地趴下了。
韩枫剑眉一拧,盯着葛雄。
葛雄立刻把一张纸条递给韩枫,低声道:“这是王爷给你的信,你看过之后就明白了!”
他话音刚落,一群蒙面黑色劲装的男子就冲了进来,为首的男子窜到韩枫身边说:“我们来救你出去,韩将军。”
“罗浩?”韩枫脱口而出。
罗浩是他部将,来救他倒是情理之中。
几个人不由分说,拉着韩枫就往外跑。
韩枫很配合,自从葛雄塞过来那张纸条之后,韩枫已经能猜出七八分了。
他冷眼瞧着自己这群蒙面爱将和葛雄及侍卫们混战成一团,怀揣着纸条,轻而易举逃脱了。
出了淮嘉城后,韩枫掏出纸条一观,果然如其所料,就走到林中,取了一匹快马,连夜奔向合泰城。
十日之后,花蛮儿和萧锦琰早已得知韩枫要被凌迟处死的消息,为韩枫忧心不已。
花蛮儿三番两次抑制不住心头的冲动,要提前发兵攻打淮嘉,都被萧锦琰拦下了。
之后,花蛮儿又坐立难安,又执意只身前往营救,也被萧锦琰阻挠。
花蛮儿忿然道:“当日若不是韩枫放过我一马,只怕我们都已经死在厉慕寒剑下。救命之恩,怎么可以不报?你不去,让本公主去!救不出来,就把这条性命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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