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姣坚定的向前走,红袖霎时慌了,她赶忙上前一步跪在慕容姣面前:“皇后娘娘,请别让奴婢为难!要不,就让奴婢去禀告皇上,劝劝皇上,看皇上能不能准许靖王来见您,行么?”
“这……”慕容姣迟疑了。
“皇后娘娘,”红袖见慕容姣动摇了,连忙进一步劝说,“您这样冒然硬闯长禧殿,恐怕不太好。靖王毕竟从未见过皇后娘娘,能不能接受皇后娘娘还是个问题。况且靖王这次凯旋而归,盛宴上也要封赏,应该还有其他将领在,也不合适大庭广众下说这些啊,皇后娘娘要考虑到靖王的感受啊!”
慕容姣闻言,点了点头:“对!是这样!本宫糊涂了!红袖,那你去吧,务必去请靖王来见本宫!”
“好,奴婢尽力一试!”红袖遵命,“这儿风大,让奴婢先扶你回凝潇殿等侯吧。”
“不,不要再耽搁时间了,红袖,你快去,本宫自己回去就行!”慕容姣焦急的心情怎么都掩饰不住。
红袖再施一礼,毕恭毕敬退下了,急匆匆往长禧殿的方向去。
花蛮儿抵不住寒冷,双手抱臂,瑟瑟发抖。一见红袖退下,蓦然窜了出去,拦住正要回凝潇殿的慕容姣。
“母后——”因为过于激动,她一窜出去,泪水情不自禁潸潸滚落。
“蛮儿——”慕容姣惊呼。
“母后——”花蛮儿激动之下,顾不得全身湿透,扑上去紧紧抱住慕容姣。
“蛮儿——”慕容姣也不计较,同样紧紧抱住花蛮儿,泫然泣下,“你怎么会在这儿?怎么会在这儿?”
“母后,蛮儿也想问您,您又怎么会在这儿?你知道蛮儿找你找得多辛苦么?你知道我和泽昊有多想你么?我们都担心你已经死了,都担心死了,母后,你还活着太好了!可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花蛮儿紧紧抱着慕容姣,半是撒娇,半是怨怼。怨怼里蕴藏着的其实是更多的依慕。
慕容姣却是身子一僵,顿了片刻,无法回答。
一阵微风拂过,让慕容姣缓过神思,紧紧抓着花蛮儿的手,将她牵着走:“快!跟母后回宫去换身衣裳,你这样会着凉的!”
花蛮儿没有反抗,顺从地跟着慕容姣走。一边紧随,还一边喜不自胜地侧过脸去瞧着母后倾城的小脸。
人人都说花蛮儿是蛮夷第一美人。可是在花蛮儿心中,母后的美貌实在不亚于她。她的心里,喜悦与疑惑参半。
回到凝潇殿,花蛮儿换了身漂亮干净的衣裙。可惜,偷藏的毒已经在水里溶化了,只有那柄短刃还在,她小心翼翼再度收藏好。
待从屏风后面出来时,见慕容姣凭窗于坐,柳眉紧蹙,心神不宁地拨弄着一盏灯芯,却不小心被烫着了。
花蛮儿赶紧上前,焦切地握住慕容姣的手指,心疼地吹气:“要不要紧,母后,敷点药吧?”
“没事,”慕容姣抽回手指,强颜扯了一抹笑意,“都没伤着,不用。蛮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快点告诉母后,这一年来,你究竟在何处?泽昊呢?他好么?平安么?”
慕容姣越问越急,那眉宇间的愁意更浓了。
“诶,你别急,母后,蛮儿这就把这一年来的事情都告诉你!”
于是,花蛮儿把厉家军攻破蛮夷都城之后所遭遇的一切到今天为何而进宫全都告诉了慕容姣。
慕容姣听得失神,终究忍不住潸然泪下:“造孽啊!都是我慕容姣的错!一切都是我慕容姣引起的,我该死!我该死啊——”
原来以锦帕掩面而泣的她突然握拳捶起自己的额头,痛哭流涕,吓得花蛮儿赶紧去抓她的手。
“母后,你怎么啦?你千万别这样,不要这样啊,母后!这怎么会是你的错呢?这都是厉慕寒那个恶魔的错,根本就不关你的事,你不要这么对待自己!不瞒母后,这次进宫,我就准备伺机刺杀大昭那个狗皇帝,为父皇报仇!”
花蛮儿眼里陡然迸射出仇恨的火焰。
“不!”慕容姣蓦然一拍小桌子,霍然站立,激动地盯着花蛮儿,“你不可以!不可以这么做!”
“为什么不可以?若不是厉栩庆那个狗皇帝,蛮夷会国破家亡么?厉慕寒会杀了父皇么?你会被他们抓来大昭皇宫么?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为什么不报?”花蛮儿的情绪也高涨如灸焰。
“这很危险的!母后不要你涉险!”慕容姣心急如焚。
花蛮儿冷笑:“说什么担心我危险?莫不如说是母后变节了。母后被抢来这之后,是屈从了厉栩庆,贪恋上了这里的荣华富贵,不愿为父皇报仇了么?”
“你胡说!”慕容姣怒叱,一张精致的小脸却不由自主羞愧满面,红到耳根子底下。
“母后休要否认。方才你与红袖的谈话,蛮儿全听见了。红袖分明说厉栩庆爱你。想想也是,若非喜欢你,怎么可能保你和红袖性命?让你在这儿过得好好的。母后,如果你要改嫁,也不该改嫁给仇人啊!”花蛮儿急怒攻心,坦率地指责。
慕容姣闻言,将美眸一闭,抚着心口扭过头去,柔弱地倚在窗棂上,她的神情十分悲凄,方才的怒火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反而流露出伤心痛苦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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