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被乱箭射死了!”厉慕寒简促地答道。
“什么?死了?”
“她是为了保护本王死的!花蛮儿,本王护不了她,不信再护不了你!”
厉慕寒一咬牙,又裹挟着花蛮儿往宫墙飞去,妄图冲破箭阵。
可是,箭阵太过于猛烈了,厉慕寒再次迫回了地面。在这种情况下,能够保住自己和花蛮儿不受伤就不错了,怎么能逃得出去?
“住手!住手!厉栩庆,你快令人住手,你答应过我什么?”慕容姣流着泪疾呼。
厉栩庆快步走到慕容姣面前,柔声道:“你怎么来了?这个孽子,他试图造反,要行刺朕,所以朕才不得不……”
“不要说了!我不要听!你不必跟我解释什么,你只要令他们住手!这么多支箭,他们随时都会中箭的啊!求求你,放过他吧。只要你放过他,我愿意留在你身边侍侯你。”慕容姣扑通一下跪在了厉栩庆的脚前。
厉栩庆一惊,想要把她拉起来,她却万般不肯。
厉栩庆现出为难的脸色。
正时侯,处于乱箭中心的厉慕寒为了保护花蛮儿,突然后背中了一箭。
“慕寒——”慕容姣和花蛮儿皆大叫了一声。
慕容姣再也没耐心等厉栩庆做决定了。
她猛然从地面爬起来,果断地冲向了箭阵。
“厉栩庆,如果慕寒非死不可,那就让本宫陪他一起死吧!一切因本宫而起!本宫不要活了!是不是本宫死了,这天下就太平了?”慕容姣撕心裂肺地喊叫着,泪如雨下。
厉栩庆大骇,连忙下令:“停!”
霎时,箭雨骤歇,那地面上的箭已经铺满厚厚一层,整片广场上都无处落脚了。
“不要停!不要停!快射!”三皇子厉振傲恨不得厉慕寒立刻死掉,情急之下竟不顾厉栩庆的旨意,狂吼着下令。
厉栩庆冲过去,“啪”“啪”,当众甩了厉振傲两记耳光。
厉振傲抚住脸,错愕之下顿悟,连忙顺眉低目,不敢再吭半句。
身受重伤的厉慕寒顾不得其他,瞅空就带着花蛮儿飞出了宫墙,逃命而去。
“厉慕寒,你怎么样了?”眼见厉慕寒口中不停溢出鲜血,花蛮儿心魂俱散,忧心如焚。
她反过来扶着厉慕寒往前奔走。
宫墙之外,尚有宫墙。
厉慕寒拼了命带着花蛮儿飞越了一道道宫墙,直到皇城外廓的大街上,他再也忍受不住,高大的身子几乎全倚在了花蛮儿身上,再也提不起任何精神。
花蛮儿咬着唇,费力地扶着厉慕寒猫在墙角的阴影里坐下。
“你等我一下,厉慕寒,一定要坚持住!”
花蛮儿扭头跑到大街上,好不容易才拉到一辆马车。那驾马车的看到花蛮儿身上的血迹,吓得摇了摇手,就要从花蛮儿眼前奔离。
花蛮儿凌身一跃,飞上了马车,直接将一锭黄金晃到马车主人面前,简洁地说道:“买下这辆马车,绰绰有余了吧?”
那马车主人两只眼睛霎时直了,闪着光,连连点头:“够了够了!好,就归你了!”
他勒停了马车,取过那锭黄金,拍拍屁|股走了。
花蛮儿连忙把马车驾到厉慕寒跟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厉慕寒塞到马车里面去。
花蛮儿坐在前方小凳子上,亲自驾着马车飞速逃奔。
此时,靖王府肯定也被厉栩庆派兵重重围困,回到王府肯定会被瓮中捉鳖,无奈之下,她只能带着厉慕寒往京城外怆惶逃离。
花蛮儿心如明镜,慕容姣的冒死保护,只能保得了一时,保不了永久。
厉栩庆这样阴险腹黑的皇帝,必定斩草除根,怎么可能留下一个仇人的后代,让他将来找自己报仇呢?更何况,这个仇人的儿子还相当有能耐,这天下的江山,至少有一半是他替他打下来的。
冲着这点,厉慕寒更该死!
果不其然,在闯出城的时侯,就遭到了守城士兵的阻挠,花蛮儿索性杀了一个士兵,夺过他手里的剑之后,拼命再杀出重围。
然而,跑不过两里路,就听见后方传来滴滴哒哒的马蹄声。那地面传来的撼动山河的震感,花蛮儿也能猜测出追兵之众。
花蛮儿惊魂未定,这天下之大,如今全是厉栩庆,真的再无容身之地了么?
她转动脑子,努力回忆一年之前在厉慕寒的寝室内所看的《地方志》,在大昭京城附近,可有什么隐蔽之处。
蓦然脑子里划过一道光,这道光照亮了黑暗的前路。
花蛮儿咬着牙,调转马车的方向,果断地往栖霞山的方向奔去。
悬崖峭壁、深洞浅溪、幽林峡谷、惊险栈道,易守难攻……
如果没有记错,如今栖霞山绝对是最佳躲避之地。
嗖嗖嗖——
背后居然又放起了冷箭,光是听那利箭破空嗖响的声音,花蛮儿的心就忐忑难安。她不怕死,但是,但是……
见鬼,她的心绪紊乱了。
她发现自己居然担心起厉慕寒的安危。
曾经不共戴天的仇人,居然只是两个同病相怜的无辜婴孩,两枚任人摆布的棋子。
花蛮儿差点“呵呵”了,可是容不得她悲秋伤月,感慨万千,眼下最要紧的就是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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