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又怎么可能会是盛怒之下的厉慕寒的对手?才刚接了三五招,那雄厚的内力,在怒气的发酵下,就像火山一样爆发,震得她连连后退。
厉慕寒一掌又将她击飞出去,紧接着欺身上前,当空一剑就要往下刺去。
“乒——”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飞镖射来,击偏了厉慕寒手里的剑。
花蛮儿只觉得眼前一道寒芒掠过,眨眼之间,韩枫已经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厉慕寒怒目而视,二话不说举剑刺向韩枫。韩枫惊讶之下,也立即拔剑对招。
两个人武功都不弱,在空中对了数十招,这时侯,沈含笑跑了过来,立刻扶起花蛮儿,把她扶走,为她疗伤,也算是趁机救她一命吧。
这时侯,葛雄、蒋钦、鲁峥、罗浩等将领也陆陆续续跑过来观看热闹。
“韩枫,你就会护着她!你为什么要护着她?你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你是存心与我作对么?”
韩枫越护着,他就越愤怒,手下的剑越加凌厉如风,招招紧逼,一个不要命的死招,在韩枫避免两败俱伤的时侯,刺中了韩枫的手臂。
韩枫大怒,忍痛反手一剑,也刺中了厉慕寒。
“韩将军——”
“王爷——”
“不要再打了——”
……
将军们总算瞅出这哥俩不似平常的吵嘴玩闹,竟像是动了真格的,赶紧纷纷跑过去,持剑把他们两个分开。几个架开了厉慕寒,又几个架开了韩枫。
厉慕寒杀红了眼,吼道:“都给我让开!敢多管闲事,我就杀了你们!”
韩枫也难得吼炸了天:“放开我!罗浩、鲁峥,你们别管!我今天就要把王爷打清醒!我要他搞清楚自己到底要怎么样,使劲诈花蛮儿回来的是你,坚持纳她为妾的也是你,稍有不顺心就打她虐她的也是你。如果你是个男子汉,该谁跟你有仇,你就找谁拼命,老作贱一个女人算什么?”
厉慕寒闻言,陡然安静了下来。
花蛮儿这么说,韩枫也这么想。
是啊,杀花蛮儿有什么用?该死的人是厉栩庆!
是他!
深邃的冰眸陡然迸射出嗜血的光芒。
他就像是一头昏睡百年的猛狮,骤然间清醒了过来。
“是啊,别打了。王爷,别打了,有什么解不开的仇非要打打杀杀,跟兄弟们说说——”
“是啊,不管朝廷怎么样,我们都誓死效忠王爷,王爷就不要再烦心——”
……
将军们你一言我一语,争相劝解着。
“别再叫我王爷了!”厉慕寒陡然厉喝。
众人错愕,困惑不解地将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韩枫正在气头上,也就不耐烦地挤兑道:“圣上要杀你,兴许是听信了厉振傲等人的谗言。有什么误会,到时侯解释一下就好了,别跟一个称呼过不去!”
“不!我不再是王爷,也不再是靖王了!”厉慕寒冷静下来后,整个人静穆如山,情绪又像海洋般深沉莫测,“都跟我来,韩枫,把所有的将军都叫来!沈含笑和花蛮儿也必须来!”
言毕,他大步流星走在前头,往都府议事厅去。
韩枫不敢怠慢,收了剑就去行事。
不用多问,厉慕寒一旦出现这种雷雳风行的态度,必定是下了某种重大决定。
不到一盏茶工夫,众位将军包括沈含笑、花蛮儿全都齐聚议事厅。
厉慕寒沉默着,往常冷冽气息在这一刻突然又弥漫开来,整个议事厅的气压骤然大幅度降低,沉沉的压|在每个人的心坎上,令人透不过气。
大家都静默着,等着他开口。
“花蛮儿,你来说。你在皇宫里遇见何人,发生何事,前因后果,由你来说!”厉慕寒陡然将冰冽的目光投射在花蛮儿脸上。
花蛮儿没好气地噘起嘴。
她嫁的都是什么人啊!这个瞬间,厉慕寒仿佛忘了刚才在校场上还冲着她挥剑,无情刺杀,弄得她鲜血淋漓。现在吩咐起她来,却一付理所当然的模样。
“嗯——”等了片刻,厉慕寒听不到花蛮儿开口,遂怒了,眸刀劈了过去,猛拍椅子扶手怒喝,“你是当事人,又是人证!你不说谁说!说!”
众人都将心一懔,目光齐刷刷地从厉慕寒身上转移到花蛮儿身上。
花蛮儿在众人的目光下,特别是在韩枫鼓励的眼神下,终于启口,把皇宫里遇见母后慕容姣,得知她与厉慕寒身份对调的事儿,到厉栩庆下令追杀他们,直至两人受伤,躲入栖霞山的事儿,全都细细叙述了一遍。
她的话音落下许久,也没有人开口。气氛静寂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这事儿的确太匪夷所思。
他们的大昭皇帝为了心爱的女人,谋划了一场跨越二十年的阴谋,这让他们情何以堪。
本是厉慕寒与花蛮儿的悲剧。可是,为了这场战争,为了打败蛮夷与玄越,将军们有多少兄弟在沙场上抛头颅洒热血,他们可是亲眼目睹。
于是,不光是厉慕寒觉得自己像棋子,就连这些将军们也觉得自己像枚棋子。
费了五年心思,耗费一年汗血,打了几百场生死战役,却寸功全无,血白流,汗亦白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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