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自己跟着许攸宁要前往沪上,作别时沈涵飞就对自己说了这两句诗,她读书少,还是许攸宁为她做了解释。
许攸宁告诉她,沈涵飞这两句的意思是说:你离开香城便不会在回来,而他,每次落日点起灯时,便会思念你这位朋友。
正如沈涵飞所言,舒瑶离开香城后,直到自尽的确没再回来过。
只是,如今在听这两句,沈涵飞这诗似乎除了友情的意思,还有那么一点没跟舒瑶进一步发展的意思。
“沈队长,舒瑶出身低贱,怎能高攀成为您的朋友!”为不让气氛太过尴尬,舒瑶说话时,特意挤出了笑容。
殊不知,她那飞扬起来的弯弯地媚眼,却又让沈涵飞看得失了神,良久后,他才缓过神来,“人本无贵贱之分,你又何必这么说呢!在我心中你就是我朋友!”
沈涵飞这么说,自然有他的打算,先前碍于舒瑶是白家的丫鬟,他在接触时,舒瑶还会顾虑白家,给他些面子,现如今舒瑶已经离开白家了,怕是在接触时,舒瑶会生抵触,但有朋友这一层关系,两人接触起来就自然多了。
他看向舒瑶,见舒瑶低下了头,没有再反驳自己,心中默认,舒瑶已经接受自己关于“朋友”的说辞。
于是便道:“其实……我来找你是有事想托!是这样的,伺候我母亲的丫鬟这几日家中有事,暂时告假,我公务繁忙,无暇照料,我想邀请你……”
沈涵飞虽然没把后半句说出来,但意思已经表达清楚。
舒瑶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让自己去照顾伯母。
我好不容易不做白家丫鬟了,怎会去你家伺候!舒瑶刚要拒绝,却想起还得帮母亲处理跟关三的离婚,暂时也不会离开香城,沈涵飞的邀请,倒可以一试,跟沈涵飞打交道,总好过与许攸宁。
沈涵飞见舒瑶紧皱眉头,以为她不答应,着急了,“你不要误会,我是作为朋友来邀请的,既然你不想帮我这忙,那我……”
“我答应!”
“什么?”舒瑶突然给出答案,沈涵飞一时间竟不敢相信。
“我说,我答应你,去照顾伯母,不过正如你说的,我是你朋友,不是下人,不是丫鬟!”舒瑶抬起头,再次确定。
沈涵飞本是做好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准备,舒瑶这么干脆地答应,多少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不断地重复着:“自然,自然!”
舒瑶坐着沈涵飞的车,直奔沈家。
沈家本与白家、耿家一样,是香城大户,但到沈涵飞这一代,因经营不善,又逢时局动荡,沈家的生意陆续盘了出去,现如今沈家名下只留下一家当铺,其余的房产都租赁出去,平日主要以收租为主。
因不需要过多打点,府里便减少了开支,除了管家王福外,也就留了两个厨娘、两个守院、两个打杂,已经沈母身旁的玉染,一共七个下人。
沈涵飞带着舒瑶到了沈家,喊来王福将舒瑶介绍给他,“这是我朋友,舒瑶小姐,这几天玉染回家了,我请舒瑶小姐来照顾一下母亲,王管家,你帮忙做好安排!”
听沈涵飞说眼前的女子是他的朋友,王福猜想定是城里哪家的千金小姐,本是娇贵身子,哪能让人家来照顾沈母。
王福想着,便小心翼翼抬起头,不由地大吃一惊。
却见眼前的女子穿着苏白色的袄儿,天青色的裤子,模样虽然艳丽可人,却不是千金小姐的做派,更像是个丫鬟,这是少爷哪门子便朋友啊。
王福对舒瑶的身份产生好奇。
见王福眨巴着眼打量舒瑶,沈涵飞立刻猜出他在想什么,于是再次强调道:“舒瑶小姐是我的朋友,虽然是来照顾母亲,但依旧是府上的客人,不得怠慢!”
沈涵飞心里盘算着,若能进一步跟舒瑶增进关系,舒瑶成为沈家的主人也指日可待,现在就得给府里的下人立上规矩。
王福一听沈涵飞这话,知道他家少爷这是在敲打他,不由地抬起头,却见沈涵飞正含情脉脉地看着舒瑶,当下心里就明白怎么回事。
他不由得担心起来,虽说现在沈家大不如前,但仍旧是香城名门望族,加之沈涵飞现在是香城警察队队长,还兼任着代局长,前途一片大好,登门说媒的更是络绎不绝,这个叫舒瑶的,模样虽然出挑,但门第上指定不般配。
王福心里嘀咕着,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是个下人,无权过多干预主人的事,低声应一句:“老奴明白!”便转身去安排舒瑶的起居。
王福给舒瑶安排在沈母院子的西厢房的其中一间,紧挨着沈母的住处,房间不大,装饰也简单,但看上去整个房间整洁、素雅,沈涵飞解释说,平时家里来亲戚,都会安排在这里。
舒瑶听出他是在表明自己是真的把她当朋友。
在舒瑶看来,这话不过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把异性朋友归为亲戚,意图明显。
舒瑶本想着要求换一间,却又觉得离沈母这么近,沈涵飞应会会有所顾忌,不敢乱来,便接受了这个安排。
因天色已晚,沈涵飞亲自查看完房间的一切后,便与舒瑶道别离去。
次日,舒瑶早早起床,吃罢了王福给她端来的饭菜后,她便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书,翻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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