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去婆家,而是多走来好几里去来前门楼子的娘家。
肖四凤对她三更半夜突然回来很是不满,嫌弃她不回柳石头家,嘟嘟囔囔地好一顿发牢骚,但最终还是把她让了进来。
“就在这睡一晚,我们可不想招惹柳石头那个二愣子”
肖四凤抱怨着给她拿来来枕头跟被褥。
自打她出嫁后,她陈芳菲闺房就成来俩侄女的房间,好在侄女们都还小,床也足够大,还够她躺下休息的。
虽然人躺在床上,但她却一点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舒瑶痛哭的画面。
贱人,丽都没了,我看你还有脸得意!
一想到舒瑶将会为这场火灾倾上全部,陈芳菲兴奋地都要笑出声来。
啪啪啪……
一声急促地敲门声传来。
紧接着,隔壁传来小侄子被嘲笑的哭声,还有肖四凤的骂声:“都是你那死妹妹惹得麻烦,指定是柳石头来要人了!”
“我妹妹不是你妹妹啊,别一口一个死字那么难听!”陈大国对于妻子的咒骂很是不满,他点燃了床头的煤油灯,披着单层褂挑着灯笼走了出来,人才刚出门口,却听“哎呦”一声。
肖四凤赶紧出来看,却见丈夫手捂着脑袋,蹲在地上,不由地大骂道:“哪个挨千刀的,半夜不睡觉,往人家里扔石头!”
她叫嚷着,赶紧上前查看丈夫的头,好在没流血。
陈芳菲听到院子的声响,也赶紧出来,听到声响的陈万全跟关氏也跑了出来,他们团团把陈大国围住,陈芳菲竟无法靠前,只得弯身捡起掉到地上的灯笼。
灯笼虽然落地,却未熄灭,陈芳菲这一拿起来,灯光照亮她面前的空间,她一眼就看到了那块砸伤陈大国的东西,竟是有一方帕子包着类似于几块铜板的东西。
而且这方帕子……
陈芳菲心头“咯噔”一下,这不是自己前些日子绣给白晋轩的嘛!
她慌忙捡起来,打开帕子,里面包着五个铜板。
陈芳菲心头一愣,立刻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坏了,指定是放火的事败落来,她得赶紧离开!
她不再迟疑,直接把铜板收进口袋,拿着灯笼进了屋,不一会儿,她背着小包袱便出来,都没跟家里人说声,便直奔门口。
“她大姑,你干什么去!”肖四凤眼尖,一下子注意到陈芳菲正在开门。
她不再把注意力放在丈夫身上,上前就要来来拽陈芳菲身上的包袱,“你身上背着什么,又想从娘家拿走什么!”
此时的陈芳菲犹如那惊弓之鸟,“别动我!”
她一把推开已经摸到她包袱的肖四凤。
肖四凤没站稳摔了个四脚朝天:“哎呦,这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赶回娘家来撒泼,跟着柳石头那个混混儿还真长本事,敢冲我大吼了!”
关氏对女儿的异常也很意外,她直起身来,“芳菲,你怎么了?”
“你们别管我怎么了,都给我记住了,以后不管谁问我,都说今晚没看到我,记住了嘛!”她撂下这话,转身便拉开门,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只留得目瞪口呆的陈家人,站在原地发呆。
……
许家老宅。
舒瑶躺在舒燕琬的床上,自打许攸宁把她带回来,她便一直处于昏睡中。
她做了个梦,梦到她随许攸宁去仙乐斯参加舞厅开幕式的场景。
吴璇颐穿着华丽的衣服,一人在舞池里跳着探戈,她试探地迈入舞池,却被吴璇颐狠狠地推倒在地,她一手掐腰,一手指着舒瑶的鼻子:“你一贱命丫鬟,还想跳舞,做梦去吧!”
舒瑶站起来,与她理论,“谁说做过丫鬟就是一辈子丫鬟,谁又说丫鬟不能跳舞!”
“有本事自己开个舞厅,别脏了仙乐斯!”
“我就自己建个舞厅!”舒瑶还击,话音刚落,画面一转,她竟站在丽都的舞池中,她刚对吴璇颐说,看这是我的舞厅,话还没出口,刚刚还一片繁华的丽都变成来一片火海,舒瑶困入其中,紧接着吴璇颐跟众多舞客突然不见,她想冲出去,却发现自己已经彻底被火包围,她只看到许攸宁站在火圈外,冷冷地看着她。
舒瑶朝许攸宁呼叫,许攸宁却冷冷地看着她,“丽都都烧没了,你还有脸让我救你!”
“不,不,不是我让丽都着火的!你救我啊!”火势越来越旺,舒瑶被困入其中,“丽都是我好不容易建立的,不能就这么毁了!救救我啊!”
她大叫着,哀嚎着,许攸宁的身影慢慢变淡,直到最后,彻底从她视线里消失。
“救命啊,丽都不能就这么没了……”
舒燕琬手拿毛巾正轻轻擦过舒瑶额头的汗水,听到女儿只喊救命,不由得心疼起来。
此时的她,恨极了自己,若不是为了自己能跟关三离婚,女儿也不用去操持舞厅,当然也不会经历火灾。
舒燕琬正想着呢,床上的舒瑶突然惊厥一下,她头不住地摇晃着,嘴唇却紧紧抿着,表情极其痛苦。
舒燕琬大骇,赶紧伸手去摸女儿的头,却被烫了一下,她连忙起身要去找大夫,许攸宁却带着张琪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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