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盛誉瞬间喜上眉梢,真是天助我也,他示意陈芳菲不必再给她捶腿,随后从炕上跃下。
这些年舒家人可没少来闹腾,自己也是屡次领教过舒家那位刀夫人的厉害,方琦啊方琦,你真以为我们秋家的夫人是好当的嘛,我看你今天怎么办。
“白兄,走,我带你去看这好戏去!”他得意地朝白晋轩招呼。
白晋轩一头雾水,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有人到自己家闹事,他竟呼朋唤友地招呼人去看热闹。
秋盛誉见白晋轩不为所动,仰头大笑,“白兄啊,你不要觉得不可思议,想我秋家跟舒家矛盾自十余年前就有,在沪上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我听芳菲说,你在沪上也与方琦这贱人有仇,全当我邀你看出戏了!”
“原来如此!”秋盛誉都这么热情相邀了,白晋轩也不能说什么了,他只得表示愿意一同前往,心里却嘀咕着,若是一并能让舒瑶那贱人好看,那才是锦上添花呢。
却说舒瑶这边。
她到达秋家时,许常德早已经被请了进去,于是谎称自己是许常德的侍女,在经过守卫们一番严格盘问后,如愿也进了正厅。
秋家正厅上位空着。
左侧坐着七个女人,有年轻的,有年长的,有穿洋装的,也有穿旗袍的,但每人手拿一方小帕,身后都站着一个丫鬟,模样长相不同,但表情皆是愤怒,舒瑶猜想,这定是秋仁甫的那七个姨娘。
再看右侧,许常德坐在最靠近上位的位子上。
他的左手边依次是刀白莲,两个舒瑶不认识的女子,最末端的是舒轻语。
外祖母没有来。
不来也好,外祖母年纪大了,真发生什么冲突,伤着也不好。
舒瑶想着,便抬头打量那两个她不认识的女子,一个生得魁梧粗壮,手上生了厚厚的茧子,另一个长得跟舒燕琬有些相似,眉头却紧皱着,眼神如刀,毫不畏惧地看着秋仁甫的七个姨娘。
外祖母生了两男两女,舒瑶观察舒家来的四人的座次跟长相,猜想着两人一个应是舅妈,一个应是姨妈。
舒轻语见舒瑶进来,当下吃惊地差点站起来。
舒瑶摆手示意她别声张,自己则快步走向许常德。
她站在许常德身后,用刀白莲可以听到的音量道:“许老先生,我是以您侍女的身份而来!”
许常德点点头,明白舒瑶是不想在这一群女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
刀白莲虽然一脸不解,却也没点破。
她听舒轻语说过,说在香城,许攸宁为舒瑶建了一座舞厅,还当众说舒瑶是他未婚妻,刀白莲本是不信,还怪女儿不该听信八卦,若秋仁甫早就认下舒瑶,她做许攸宁未婚妻还有可能。
可舒瑶在香城不过是个丫鬟啊。
但许常德这一出现,她觉得女儿的话有几分可信了。
刀白莲哪里知道,许常德是因为舒瑶救他一命才主动来当说客的,只想着,舒瑶若真跟许攸宁喜结连理,有秋仁甫这个亲生老丈人,对许攸宁的仕途可谓是锦上添花啊。
许常德来当两家的说客,这面子她不能不给。
但刀白莲的耐心是有限的,从舒瑶进来后又过了一刻钟,传说中的新夫人还没露面,她忍不住出声了:“我说秋家还有没有喘气的,弄一排七八个木头杵那,像死了没埋似的,端着给谁看啊,能出声给我出声,不能赶紧找给出声的,别在这浪费时间!”
自打那当兵的证明舒燕琬没通奸后,这些年来舒家没少来闹,就连老太太出殡也让秋家在沪上丢人现眼,现如今有舒燕琬的消息了,本以为这事就这么了结,谁料舒家还是不依不饶。
七个姨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个皱着眉头把方琦骂了狗血喷头,老爷若是要娶她为正妻,舒家也不会再来闹啊。
这该死的女人,怎么还不回来。
在刀白莲说完话后,近一刻钟还是没人说话,丰振芬忍不住了,她重重拍了一下椅背:“说话啊,别一个个给我装死!”
丰振芬是舒瑶二舅妈,娘家开武馆,昨天正赶上娘家新武馆开业,因此错过了跟舒燕琬、舒瑶的相认。她自幼习武,天生力大,擅长大刀,徒手能打两个年轻小伙,每次她来秋家,秋家的家丁都心惊胆战,害怕这位祖宗一不小心动粗。
七位姨娘见此状,知道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大家对视一下,最后秋盛誉的母亲胡星娘开口了,“舒家嫂嫂,你别着急啊,老爷要娶的新夫人又不是我们七个,你们不能为难我们啊!再等一会儿,新夫人马上就回来了!”
胡星娘年逾四旬,长脸,大眼,她本是秋仁甫的通房丫鬟,生下秋盛誉后抬了姨娘,也就是她当年指认舒燕琬跟那当兵的通奸。
“呸,别给自己戴高帽了,谁难为你们了,别把新夫人给推出来胡搅蛮缠,怕是新夫人还不知道你们干得那龌龊事,别给我胡搅蛮缠,让秋仁甫出来,否则,今儿我们拼上老命也把你们秋家给砸了!”
丰振芬说着就要站起来,撸起袖子要开砸。
吓得包括胡星娘在内的七个姨娘忙用帕子捂住了脸。
舒瑶自然不想舅妈跟秋家发生冲突,忙低下头请求许常德,“许老,麻烦您了!”
许常德点头。
舒小姐,你且放心,我既然应下这时,就包在我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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