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作为一个生意人,她很清楚,若自己卷入党派之争将意味着什么。
但明明之中,她却无比确定,自己刚刚的举动是真确的。
舒瑶思考了许久,她才缓缓地转过身,看向许默然离去的方向,却早已经没了人影。
小贾急匆匆跑来,“经理,宾客们都到了,咱们庆典开始吧!”
舒瑶“嗯”了一声,快速地收神,与小贾一起赶往了大厅。
在经过一番开幕词后,庆典如期举行,舒瑶拿着酒杯向来参加庆典的宾客挨个敬酒表示感谢,这一圈下来,脑袋已经有些飘忽,她坐在吧台的椅子上休息。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突然意识到,原本答应要来的沈涵飞跟刘汉卿都没有出现。
沈涵飞为什么迟到,她是知道的,连孙国权都亲自出马了,这次工人纠察队跟同进会的事闹得肯定不小,他是负责南城的副局长,自然得负起相应的责任。
而至于刘汉卿,她倒是不明白为什么会迟到。
那天刘汉卿明明表示今天是有时间的。
在舒瑶思考刘汉卿为什么没出现时,沈涵飞结束执勤任务匆匆赶到了彼岸花,他在舞池里扫视过,很快在吧台前发现了舒瑶的身影。
他让服务员倒了一杯牛奶,轻轻放在舒瑶面前。
舒瑶抬起头来,见是沈涵飞微笑着表示感谢。
“我听说刚刚孙老板来过?”沈涵飞直接开口问。
舒瑶点头,“不但人来了,还把我这翻了个底朝天,那个……涵飞,你……”
她原本想问问沈涵飞知不知道“共产党人”,但话说出半句,想到沈涵飞终究是警察,警察局长严世凯与跟同进会的关系亲密,话在嘴里徘徊良久,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沈涵飞以为舒瑶不舒服,忙问:“你怎么了?”
舒瑶摇摇头,“没!”
她拿起沈涵飞递来的牛奶,一口气喝下了大半杯。
沈涵飞见她这么豪放的喝牛奶,暗道指定是遇到事了,可既然舒瑶不说,他也不会像五年前那样,非要刨根问底儿,追问出个一二三。
他靠在吧台上,朝着舞池方向看去,此时,舞女们已经引着宾客们在舞池里翩翩起舞,炫目的灯光撒满整个舞池,浪漫、温馨,与外面的兵荒马乱完全不一样。
多希望整个世界永远这么和平啊。
沈涵飞在整个舞厅里扫视一圈,突然察觉到什么,他侧过脸来问舒瑶,“刘先生走了吗?”
他嘴里的“刘先生”很明显就是刘汉卿。
走了?
他应该是根本没来吧!
舒瑶颇为疑惑地看着沈涵飞,“你说他走了?”
“是啊,我刚刚巡逻时,的确有在门口看到他啊,我看他好似在等什么人,就没上去打扰他,难不成,他没进来?”
刘汉卿是许常德的得意门生,舒瑶又是许常德的干女儿,这彼岸花又有着许攸宁的心血,刘汉卿没理由不出席啊!
“我没有看见他!”舒瑶如实说道。
“兴许是我看错了!”沈涵飞也跟着皱了皱眉,他很快换了一个话题,“秋盛誉加入了同进会,现如今是孙老板的得意门生,最近同进会跟工人纠察队闹得厉害,你要多加小心,别被他钻了空子!”
舒瑶倒不害怕秋盛誉,他不过是小人得志,一个眼里只有“利益”的家伙,成不了什么大气。
她“嗯”了一声,并对沈涵飞的提醒表示感谢,“我会小心的!”
沈涵飞又道:“这秋盛誉不过是小喽啰,孙国权才是幕后黑手,我听说他这些年有心涉及舞厅,却因码头、工厂接二连三出事,他无暇顾及,若平了工人纠察队,怕是彼岸花……”
说着,他长叹一口气,“舒瑶啊,现如今不是太平世,你要及早给自己做打算才是!若是撑不下去,也该及早放手,别硬碰硬,至少还能保留个完全,不会像丽都那样付之东流……”
沈涵飞不是在吓唬舒瑶,他最近得到的消息就确实如此,孙国权、吴炳义本就对娱乐业有所涉及,自从彼岸花成立后,他们的电影院、戏院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
孙国权今天亲自来彼岸花抓人,这是释放出一个非常糟糕的讯号啊。
舒瑶自然明白沈涵飞是什么意思。
可许攸宁还未回来,她怎能离开呢。
她要等着他,等着他回来。
等着与他跳今生的第一支舞!
于是,她低低应了一声,“我会小心的!”
沈涵飞从口袋里掏出一信封,看上去厚厚一沓,他放在吧台上,轻轻推向舒瑶面前:“这些年总带着弟兄们来你这白吃白喝,寥寥心意,不要嫌少!”
“你这是什么意思!”舒瑶故作生气,她将信封推回到沈涵飞面前,“那天我听你妹妹说,张小姐过几日也要来沪上?你们俩也该定下来了,到时需要用钱的地方还很多!”
“这个臭丫头,净到处乱说!”对于妹妹的多嘴,沈涵飞有些脸红。
他来沪上的第二年,便把母亲跟妹妹接来了,香城不比沪上,随着许攸宁的撤军,土匪再次兴起,各方势力更是如那雨后春笋一般涌起来,想着自己离家甚远多有照顾不大的,索性说服母亲变卖了家中所有财产,一起来到沪上,并重新置办了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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