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舒瑶又磕了一个响头,方才起身,可怜兮兮地看向于美清。
“莺歌?”于美清打量着舒瑶,嘴里重复一下莺歌的名字,她记起那日沈涵飞见到那嫌疑人后,曾问过白家管家,府里有几个叫舒瑶的。
呵呵,原来他早就知道那嫌疑人并不是真的舒瑶。
先前,她只以为白家找了个替罪羊来顶了女儿嫁妆被挥霍的丑事,竟没想到,连这替罪羊的身份都是假的,白家啊,白家,你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家里到底还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啊!
一想起沈涵飞明知道嫌疑人身份是假,却依旧强行断案,于美清嘴角微微上扬,身为警察,心竟长歪,骂道活该戴绿帽子。
虽然白秦氏耗尽自己棺材本补偿了女儿的嫁妆,但没让罪魁祸首付出代价,于美清心里到底还是不舒服,现如今一听跪在自己面前的是真的舒瑶,这么好的机会,她岂会放弃。
于是眼睛微微一眯,似笑非笑地看着舒瑶:“你说你是舒瑶,拿什么证明呢?”
舒瑶眉头一皱,要证明自己是自己?
“我三个月前进的白家,签的雇佣契约,本是分到大小姐身旁伺候,却被二小姐要了去,与我同时入府的还有凤舞,凤舞卖身于白家,本来也应在大小姐身旁伺候,也一并被二小姐要了去,夫人若是不信,可去白家找来凤舞,若信不过凤舞,也可找大小姐身旁伺候的小米粒,一问便是!”
于美清回想着几日前查看的白零露院子的账目,倒是跟舒瑶说的都对上了。
舒瑶抬头看向于美清,见她眉头舒展,知自己刚刚说的,定是得到了她的肯定,于是又磕了一个响头,“这不,前不久夫人去给大夫人平了冤,只因奴婢是记在大小姐身旁的丫鬟,二小姐却把这账算到了奴婢身上,可怜大小姐账面上明明有三四个可使唤的丫鬟,实际上却只能吩咐小米粒,想小米粒不过七八岁,本就是幼童,又怎能照顾周全大小姐,奴婢心里替大小姐鸣不平,却不知不过是个下贱人,开不了口啊!还望夫人给大小姐做主啊!”
于美清本来眼眉低垂,听到舒瑶这番话,不由地抬起头。
呵呵,本以为小伙计说的死胡同里的事是巧合,竟是那白人美专门给这丫鬟设计的。
这丫鬟果真是个性子玲珑的,一见那布在我这,便能猜出我定是知道死胡同的事,不显山不露水,只用一句“把账记在了你身上”就把原因指到了我们零露那,听听,听听,这丫头刚刚说什么,让我给我们零露做主,那言下之意,还不是让我给她出气。
白家的确可恶!
但不过你是个丫鬟,我若因你所言,又去了白家,岂不是显得我于美清太容易被人蛊惑了!
她叹口气:“净说胡话,零露是白家大小姐,又有老夫人疼着!什么鸣不平!”她挥挥手,“起来吧,别趴地上了!”
于美清招呼舒瑶起来,随即对那带舒瑶上来的小伙计道:“把药给她,让她先回去吧!”
小伙计应声上来拉舒瑶。
随着小伙计的拉扯,舒瑶双腿离开了地,眼看着就要走出门,她突然转过身,“噗通”一声又跪在了于美清面前。
在于美清疑惑地看向她时,她突然放声大哭,“夫人啊,你,你快去救救大小姐吧!”
听着舒瑶的嚎哭,于美清心生厌恶,本以为这是个懂得分寸的好丫鬟,竟也不过如此,果然,白家主子都糜烂成那样,丫鬟自然也好不到哪去,自己不甘被白人美欺侮,竟拉零露出来。
她声调猝然提高,厉声训斥道:“零露是你们白府的小姐,什么救不救!你这下人,竟如此咒主子!”
“夫人明鉴!”舒瑶听出于美清这是生气了,赶紧抬头,边拿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边大声说道:“夫人就不想知道,奴婢是给谁拿的药嘛!”
于美清虽然只见过舒瑶几次面,但一直觉得这是个冰雪聪明的丫鬟,见她这么不知分寸的大声怒吼,心中升腾一抹厌恶。
给谁拿药?不是那白人美得了见不得人的病,你才出来给她买药的嘛!
难道不是……
于美清一怔,心中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难道是零露……
“奴婢是替大小姐来买的药啊!”
舒瑶跪在地上抽泣道。
什么?
于美清瞬时间面色惨白,舒瑶刚刚的话犹如一记闷棍砸在她头顶,“你,你胡说,白家有自己的大夫,用得着你出来买药嘛……你、你……”于美清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彻底没了声音,是啊,白家是有自己的大夫,可就是不给白零露看病,又有什么办法!
“奴婢一早离开白家时,巧遇了小米粒,才知大小姐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咳嗽不止,小米粒去求二夫人,二夫人不知什么原因未曾出面,无奈之下,才求奴婢!奴婢今天本是回家给父亲做寿,却被二小姐设计送于那贼人,机缘巧合之下路过‘三和药店’,不想竟是夫人的产业,若还有别的方法,定不会这么没分寸的惊扰夫人,奴婢知夫人对白家有气,但还请夫人看在大夫人的面上,救救大小姐吧!”
舒瑶快速地把今天的事,一一说给了于美清。
于美清听完,气的手指狠狠地扣在了椅子上,只想着柳洵云是个贪财的,定多把女儿的东西挥霍填了自己的窟窿,却没想到心狠到这般地位,白零露自幼身子骨就弱,丫鬟抢去也就算了,生病了竟然连个大夫都不给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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