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太久没见到女儿了。
在舒瑶出现之前,她甚至担心女儿今天又会跟前几次一样不愿见自己。
看着母亲把伸出的手又收回,舒瑶只觉得喉咙发痒,眼眶发热,记忆里母亲的样子跟现实相重叠,舒瑶越发的自责,万语千言在喉咙里滚动,最后就只冒出一个字:“娘……”
“哎!”舒燕琬激动地上前拉住女儿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瑶瑶,在二小姐那还适应吗?有没有不习惯啊!”
她已经想开了,女儿既然这么想到白家做工,自己再继续反对下去迟早会变成仇人,正所谓“治水在疏不在堵”,与其反对女儿到白家,倒不如教导她为人处世,也好在白家全身而退,就是不知道女儿会不会听自己的话啊!
只是让舒燕琬意外的是,几乎是在她握住女儿手的同时,舒瑶一把抱住了她,“娘!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我好想你啊!”
是啊,在她跟着那个男人南征北战,受伤流血时,她多么怀念儿时蜷缩在母亲身旁的岁月,虽然流离失所,但有母亲在身边,她的心都是温暖的,不会害怕。
舒燕琬怔了一下,心里酸酸的,手在半空悬了许久,在搂住了女儿,“不哭,不哭,跟娘说,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跟娘说说,咱们找老太太做主!”
舒燕琬原本想着求老太太把女儿安排到学堂的,自己也好有照应,后来听说女儿被安排去了白零露眼前,舒燕琬也算满意,虽说白零露是孤女,但人还算淳厚,女儿在她身边至少不会吃苦。
可女儿就看到了陈芳菲在二房吃香的喝辣的,一门心思到二房钻,偏偏那个白二小姐也是个贪心的,把新入府的丫鬟全都留给了自己,女儿得偿所愿到了二房。
虽说白家房院少,但二太太柳氏是个心狠手辣的,女儿又是个心高气傲的,她在二房做事,定少不了委屈。
趴在母亲怀里许久,舒瑶总算是止住了眼泪,“娘,我没事!”
“没事?怎么还哭了呢!”舒燕琬拿着帕子给女儿擦泪。
“女儿没事,女儿就是想母亲了!”
“啊,没事就好!”女儿的话让舒燕琬又惊又喜,连忙拉着女儿,进了自己平时休息的小屋。
进了里屋,母女便说起这些日子的滴滴答答,说到高兴的地方,两人更是忍不住放声笑起来。
舒瑶看着母亲的眼角,不知什么时候,那里已经布满了皱纹,她忍不住伸手想去触摸。
还未碰到母亲,一声音冷不丁传来:“瑶瑶,你是想离开白家吗?”
舒燕琬突然开口问。
舒瑶的手,一下子悬在了半空中,“娘,您说什么呢!”她挤出一丝笑容,抬眼看着母亲。
“你瞒不过我的!若是在二小姐身旁做的不顺心,咱们求求老太太,做完了这月,咱们回家!”
尽管女儿很刻意地说着她在二小姐那过得多么多么好,舒燕琬还是看出了女儿的心事。
舒瑶一怔,暗道是知女莫若母啊。
第8章劝女
自己上世若多听母亲的话,也不至于现在后悔莫及啊,上世,母亲也曾说过同样的话,只是自己听信陈芳菲描绘的美好,认定母亲这是给自己泼冷水。
于是她不做隐瞒,轻轻点了点头,“以前女儿不懂事,让母亲担心了!女儿是想离开白家!”
见女儿对自己毫不隐瞒,舒燕琬心中大喜,她活了三十多年,也见惯了大大小小内宅争斗,她本就不愿女儿参与其中,所以才极其反对女儿到白府来做丫鬟,她庆幸自己当时的坚持,舒瑶签的是雇佣工,若是听信那陈芳菲的直接卖进白家,女儿可就是彻底掉进火炕了。
“也好,趁着三少爷大喜,老太太高兴,赶明儿我就去求老太太!”
母亲因才学深得白老太太的喜爱,一有闲时,白老太太都会特意让母亲去陪她唠嗑。
听到母亲这么说,舒瑶的心总算是稍微平复下来,有了母亲的支持离开白家不是件难事,但紧接着,她又更加自责起来,上世自己那般不懂事,母亲定是没少跟着操心。
“谢谢娘!”
“跟娘说什么客气话!”
舒燕琬拉着女儿的手,虽然吃惊于女儿态度的转变,但这心里却跟吃了蜜一样甜,“按照白府的规矩,就算雇佣工辞职也得做完一月,否则是拿不到银子的!所以,瑶瑶你还得在二小姐身旁伺候完这月!”
舒瑶点点头,这点规矩她还是动的。
舒燕琬忍不住有说:“哎,在二小姐身边做事,不比娘在身旁,遇事不要慌乱,凡事都要小心,切勿有别由着性子,遇事守本分、低调行事。”
“嗯,我记住了!”
“还有啊,跟人相处时也不要招摇,做丫鬟的就该收起自己的秉性,二小姐的训斥不要顶撞,不贪不恋!”
“嗯,我知道!”
舒瑶认真地听着,此时,母亲的话对她而言算作是金玉良言,她越听越后悔上世没听母亲的话若早明白母亲的良苦用心,自己也不至于落得个举枪自尽啊。
随后,母女两人又倚在一起说了一些瞧瞧话,直到母亲在学堂公事的丫鬟们看热闹回来,舒瑶这才依依不舍地跟母亲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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