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灵：“我看了你前年还在学校的成绩，你历史在月考中还考过九十多分，你可以回想一下当时的状态吗?”
煜旻：“我可以拒绝么?”
长灵：“并不可以。”
煜旻：“那我就拒绝吧。”
长灵一时又没有说话，只定定看着从落地窗投过来的，午后的一米阳光。
煜旻一时没有被搭理，反而有些心痒痒。
长灵：“我知道你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变成今天这样，你不见得想说我也不会问。我刚刚等你吃午饭的时候向你妈借了你的病历，你的抑郁症不是病理性的，你也没有采用药物治疗，病情应该不是很严重。这些事我不想管，因为我就是来给你补课的，我要对工作负责。今天你看样子是没法上课了，不过我这个暑假会一直尝试。”
“你是凭什么去评价一个人在不在可以沟通的状态的?”
长灵没想到煜旻反问，愣了一下继而目光温柔了下来。
“因为我也曾经有过，被全世界放弃的感觉。”
“今天辛苦丘老师了，之前煜旻都没有这样可以老老实实坐一下午过。”
“不辛苦，这是我的工作，应该的。”
长灵微微欠身向关母告别，转身欲走又想起了什么。
“明天我可以带令郎出去活动活动么?还有我可以见见他的心理医生么?他有长期固定的医生吧。”
关大少爷的心理医生姓齐，是个皮肤洁白细腻的中年知识分子女性。
“齐姐，我们都是给人打工的，我就单刀直入了。”
“好。”齐露礼貌性地微笑。
“其实您很明白关煜旻他是装病吧?您是专业的，我只是推测。”
“是的，丘小姐是大学生兼职吧，难道学的也是心理学?”
长灵：“学的是金融，不过在争取金融和工商管理的双学位，心理学的话，没有您这样的家庭条件支持去出国留学，不考公务员真的很难混啊。”
齐露：“丘小姐说笑了。”
长灵：“我们两个女人就不要绕什么弯子了，关煜旻只是轻度或中度的强迫症吧，他的症状很明显。一旦晚起就会拒绝接下来一天所有的计划安排，除非是被胁迫。”
齐露：“那个在他家穿着考究的女人不是他生母，我在病历上写抑郁症一是为了方便休学以后他可以继续念重点高中，学校方面会比较好讲，其次是那女人知识水平也就是那样，说多了她也理解不了。你是内行人，我就不卖弄了。”
长灵含笑不语了一会儿，“齐女士不好奇为什么我知道这么多么?”
“你并不想告诉我不是么?”
“确实，没事我先走了，关大少还在等我作为正经理由出去皮呢。”
等目送长灵走到心理诊室门口，齐露才又开口道：“丘小姐，你已经放弃治疗了吗?”
长灵没有回头，站住了没再往前走，说：“很早就放弃了，但我有办法适应这个社会。那孩子很可怜，我想拉他一把。”
齐露闻言目光柔和了一些，但长灵没看到。
“慢走。”
“不送。”
关煜旻以一个标准公子哥的姿势将长腿架在跑车座上，戴着骚包的墨镜，向长灵挥手打招呼。
“美女早啊，我们去哪儿?”
长灵以一个堪称冷漠JPG的表情拉开车门上车，“现在是下午三点，还有你该喊我老师。”
煜旻：“现在就是我的早上，私人时间就不要那么拘谨了嘛，随意一点。”
见长灵坐好以后，煜旻一边将跑车开出停车位，一边挑着眉和长灵说话：“你是喜欢我叫你长灵呢，还是灵灵?小丘呢?”
听起来不是像你泡的小嫩模，就是像你的助理，长灵心想。
“随你，日日。”
“好的，姑姑，你还没说要带过儿去哪里呢。”
“去淮大的图书馆，我带你见个人。”
煜旻，“淮大虽然是公立大学但图书馆不对外开放。”
长灵：“我有学生证，你跟我一起就好。”
煜旻失笑，“带我去见你同学朋友看看靠不靠谱啊。”
长灵：“滚，要是有人和我打招呼，我介绍你的时候会说你是我弟弟，你别乱说。”
煜旻：“那你弟弟可真帅气，长腿又多金，说不定去一次淮大还能给你找个弟媳。”
长灵：“你敢，好了别说话了，我在旅途中不喜欢和别人说话，安静，好好开车。”
煜旻老实了一会儿，又偏头看了长灵一眼。
长灵已经合上眼，乌黑的长发散在肩上，整齐但略微有些蓬乱，却为她添了几分生气。
煜旻感觉她呼吸开始变得轻微和均匀，不知道有没有睡着。只是看起来突然变得乖乖的，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客套，也没有同龄人社交之中可以的调笑和对自己不学无术富二代身份的偏见与嘲讽。
“少女的睡颜。”煜旻脱口而出。
没想到长灵只是闭目养神，缓缓睁开眼道：“我只是中午没睡现在眯一下，你怎么又特么逼逼起来了，别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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