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旭缓步向前,解释道:“封黎不是要来嘛,他去入口守着了,入口那边如果无人接应,他是进不来的。”
清缘觉得石桌边上两人气场不对有一会儿了,见了冬隐便走过去对她说:“不如你带我下去捕鱼吧,光是果子怕他们吃不饱。”
冬隐盯着清缘的神色永远带着难以言喻的隔阂与冷淡,她点点头转身就走,清缘就跟了上去。
狄旭早看出了兄弟俩不对劲的地方,不过没有去管,而是一本正经地说:“我先给你们交个底,封黎一旦来了这里,肯定不会平静。从现在开始,那大殿之中,除你们两人之外,我不许第三人进入,直到天后到来。”
逝云和瞬影都明白了狄旭的顾虑。
逝云有问题要问狄旭:“你能不能告诉我……”
“不能。”狄旭话都没听完就回绝了逝云,“一切事宜待天后到来再做定夺。”
逝云和瞬影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各有顾虑,都不再说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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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隐带着清缘在环廊某处找到了可升降的石室,与清缘同乘而下。在独立狭小的空间内,冬隐冷不丁地来了一句:“怎么,多年不曾回来,连这里的路都不认识了?”
清缘并不意外冬隐跟自己说这样的话,自如应对道:“冬隐,我之所以对月墟洞如此了解,是因为我义父是镇守在北宫玄武府的边关大将。月墟洞地处北境之极,历来与北宫玄武府来往甚密,我了解其中诸多事情,也属情理之中啊。”
“你义父?北宫玄武府?”冬隐轻视笑道,“那么在你被他收养之前,你又在哪里?”
清缘冷静地说:“我在哪里于你来说并没有任何威胁,怎么我觉得你对我好似有什么误会?”
冬隐却不为所动继续说:“你认识我母亲。难怪我第一次听见逝云喊你的名字时觉得十分耳熟,原来你就是我母亲曾提到过的雪清缘!玄武将军收养你之后,你怕暴露身份,就把月墟洞的赐姓给隐去了。”
清缘郑重其事地说:“冬隐,我们不是敌人,我们的敌人是天玦界外虎视眈眈的魔族!”
“魔族?九年前,这里在被魔族攻破之前,母亲说很快就会有一批门徒将举行受印仪式,十岁加印的是出入印记。母亲一直希望我能得到自由,每逢月墟洞内有人举行十岁印的时候,她都会为我争取机会,虽然每次都会失败,但她从不放弃。那时,你们即将举行的十岁印是我母亲的又一次希望,我记得很清楚,那个希望因为魔族的到来,又破灭了。”这话说得冬隐咬牙切齿。
清缘好似开解般说道:“所以,魔族若不除尽,我们神族将永无宁日!”
冬隐凌然的目光转向清缘,恨恨地说:“我真嫉妒你们这些被先知选中的人,不管你们来自哪里、什么时候来的,但凡入了月墟洞,施加在你们身上的第一个身份印记就会去除每个人的外界记忆。从此以后没有父母血亲、没有过往牵挂,御赐雪姓,将来一生所专注的只有守护天玦界这一个使命。我母亲也是如此,这月墟洞里的所有人都比我幸运!”
清缘担心地看着她,劝说道:“冬隐,你要学会区分,你所做的事情中哪些是有意义的、哪些是无意义的。不要被过往无可挽回的事情或当下负面的情绪所左右。”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冬隐盯着清缘,目光变得愈发凌厉,“你给我说了这么多道理,你又是否清楚你自己在做些什么呢?”
清缘被冬隐看得浑身不自在,小心问道:“你什么意思?”
冬隐冷笑道:“我母亲当年就是太糊涂了,她明明很清楚自己神圣的身份和职责,却偏偏动了俗世的非分之想。要么,她就应当与心爱之人远走天涯永不回头;要么,她就应该彻底断了所有念想,连我都得舍弃,然后再回到月墟洞。她错就错在摇摆不定、优柔寡断,最终自寻烦恼,铸成了不可挽回的错误,两个最好的结局她都没能抓住,最后害了她自己也害了我。”
“说了这么多,难不成你是在提醒我?”清缘似乎是被冬隐锐利的目光逼着倒退了两笔,然而升降石室中并没有多大的空间让她继续退步。
冬隐不依不饶,逼近一步质问道:“你和轩辕逝云之间是怎么回事,你没有好好想过吗?”
“我跟逝云?”清缘果然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你觉得我跟逝云……”
“装糊涂?他对你如何你感受不到吗!”冬隐见了清缘这副模样,莫名火大,“一个愿意为你冒险去死的人,你们之间是什么情况你自己会不清楚?”
清缘被冬隐问得脑海中一片翻腾,乱了阵脚,吞吞吐吐地说:“太子殿下宽厚待人,心怀天下,所以,他那般待我……我也是神族子民,而已……”
冬隐没把清缘的话听完就大声呵斥道:“胡说八道!他看你的眼神……”回忆起逝云对着清缘含情脉脉的样子时,冬隐脸上一闪而过的情绪分明是嫉妒,“他看你的眼神,独一无二!”
这话听得清缘当场愣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冬隐,暗藏着对自己的怀疑与否定,也饱含着对冬隐的惊惶与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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