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冷眼相待的御璟就此对封黎有了些好感,他这话全然出自真心,既是想遵了逝云旨意,又不想为难清缘,只是气势汹涌让人难免误解罢了。
御璟开口对清缘说:“你留在这里也好,正好可替我照看殿下伤势。”
清缘跪在地上抬头看向封黎,没有得到他的首肯,她连起身都不敢了,何况是决定此时的去留。
封黎挥挥手让她起来,平了胸中不忿,尽量心平气和地对她说:“既然太子殿下需要人照看,你就暂且留下,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清缘这才谨小慎微地站了起来,封黎继续向前,示意御璟带路,御璟拉开手中地形图卷,朝前移步,留下清缘一人待在原地,目送封黎背影渐远。
☆、无解
清缘折返回来时,大家都聚在瞬影屋外庭院处,各有思量。
逝云见到清缘时喜出望外,问:“你怎么没有随封黎回府?”
清缘面带愁容,解释道:“义父自己也不能确定回府之后会不会逼问于我,所以索性叫我留下,如此才能确保不会逆了殿下您的旨意。义父行事向来刚正不阿,请殿下不要因为方才冲撞而介怀于心。”
“怎么又不叫我名字了?你义父现在又不在了,当初不是说好了吗!”逝云有些责备地看着她,封黎什么的都已不再他眼中了。
坐在石桌边的瞬影冷眼看去,嘴角浮出一抹讥诮。
“封黎忠君不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帝陛下,我们都不会记挂在心,你放心好了。”一旁靠着石灯的狄旭甚能体谅,好似早就忘了方才两人如何针锋相对。
方才他们两人几乎摆出了要以死相拼的架势,虽然狄旭脾气甚好,但这事才过去没多久他就能气定神闲地说出这番话来,着实是清缘始料未及的,诚心敬佩道:“没想到人心胸如此宽广,方才真是我庸人自扰了。”
逝云对清缘温柔相慰:“就算母后日夜兼程也至少需要三天时间才能到此,待母后到来之后,一切问题都会解决,到时候封黎有也许就能明白狄旭的用心良苦了。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在此养伤,不要因此忧心。”
逝云如此体贴待她,反倒令清缘不敢抬头直视他的灼灼目光。冬隐站在一旁并无言语,但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清缘脸上,无形中带着一股只有她们两人才会明白的强压。
为了避开逝云,清缘只得对着冬隐说:“我累了,可否在此休息?”
冬隐双手交臂对着清缘点点头,回望这一片房屋建筑,说:“反正都是没人住的地方,就我常住的房间是干净的,昨天就已让给了腾王。其他的房间积灰很厚,你随便挑一间收拾一下就行了。”
“多谢。”清缘颔首致谢。
逝云马上拉着清缘往瞬影所住房间的反方向走去,买着小聪明说:“清缘,我给你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休息。”
逝云的掌温依旧熟悉,清缘却默默地把手抽了回来,谢绝道:“我自己来就行了。”
逝云看了看自己落空的手有些失神,但还是执意要领着清缘走远,说:“反正我没事做,我刚才看过了,那边有几间屋子十分别致,很适合你。”
瞬影自然看出了逝云的意图,站起来就说:“这边有这么多空房子,你拉她走那么远做什么!”
逝云理直气壮地地回他:“因为你吵啊!”
“我吵?”瞬影冷哼一声,还带着一脸嘲讽说,“我有你话多?”
“我是比你话多了一点点,”逝云假意一笑,便继续指责他,“但是我从来救不随便发脾气吼人,也从来不乱摔东西!”
“你……”瞬影无法反驳,一时语塞。
狄旭看着这两兄弟斗嘴,不由地笑了起来,方才差点就要拼命的事情他忘得倒是真快。
清缘却叹了口气,随意在附近挑了间屋子就进去了。
冬隐却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两兄弟,看戏般意犹未尽地说:“你们倒是继续呀!”
其实,清缘根本就无心睡眠,休息只是避开逝云的借口罢了。
屋外一片静谧时,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清缘悄悄走了出来想透透气,站在中央庭院时,仰头看去,月墟洞内壁所镶嵌的光珠散发出的光芒暗淡了许多,想必此时负雪山外已是深夜了。
“怎么,你也睡不着?”
清缘的身后传来了瞬影的声音,她转身看去,向瞬影道:“殿下。”
瞬影走到清缘身边微微提袖将手腕伸了过去,说:“我伤势已经痊愈,你可以验一验。”
清缘冰凉的手指搭在了瞬影的手腕上,聚精会神好一会儿之后才收回手,对瞬影说:“殿下伤势确实已经痊愈。”
“那么,答应要告诉我的事情现在也应该说了。”瞬影直勾勾地看着清缘,其中所藏情绪总令她看不太透彻。
清缘点头,却顾虑地环顾四周。
瞬影当然明白清缘的意思,回头往他房间走去,清缘则很有默契地跟了过去,最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清缘细心地将房门栓上。
瞬影已坐在桌边,盯着清缘,按捺着心底迫切的情绪。
清缘走到瞬影面前站定,而后说:“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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