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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影在头痛欲裂中醒来,坐起身时忍不住以手扶额,昏昏沉沉中惊觉哪里不对,马上掀开了被褥在床上寻找着什么。
有人推门而入的声音吸引了瞬影,他甩开枕头之后整张床铺已被他粗暴地全数翻乱了,这才回头去来来者,发现是端着一碗汤的清缘!
“殿下在找什么?”清缘见到他神色乖戾的面容,打心底里有些怂,“您从月墟洞里带出来的玉璜我搁桌上了。”
瞬影听了她的话后,神色并未缓和,直至视线落在了桌面上,看到玉璜旁边的发钗时,才定了下来。
清缘缓缓靠近,目光也落在摆放着瞬影随身物件的桌面上,便问:“殿下身上怎么会有我的发钗?是那天殿下在石室里捡到忘记还我了吗?”
☆、缱绻
瞬影缓缓在床边坐下,视线也从桌面上整齐摆放的零碎物件中收回,并没有回答清缘关于发钗的问题,只是情绪回落之后那头痛欲裂的感觉变得十分突兀,瞬影受不住抬手按住了太阳穴。
清缘见状赶忙上前,双手递出汤药,对瞬影说:“殿下快把醒酒汤喝了吧!”
瞬影好似逞强一般,收回了按在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上的手指,,抬头冷森森看了清缘一眼,说:“你刚才叫我什么?”
清缘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生疏地改了口:“瞬影?”
瞬影这才接过碗,一口气将醒酒汤喝完,而后把碗递了回去。清缘很自然地移步想要离去,谁知瞬影问了她一句:“你出来做什么?”
清缘不想作答,低声反问一句:“那你出来做什么?”这话说完之后清缘就后悔了,就瞬影这暴脾气,跟谁杠也不该跟他杠呀!
语毕,清缘惊恐地往那边看了一眼,谁知,瞬影十分反常,并没有任何发脾气的迹象。
“真放肆。”瞬影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起身取下了搁在床尾衣架上的外衣,竟发现上面不仅没有一丝污渍或异味,反而还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应该是被清洗过了,便有些惊讶地看向清缘。
清缘没有注意到瞬影细微的动作,而是快速拿起桌上自己的发钗,壮着胆子对瞬影说:“发钗我取回了,然后,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不等瞬影首肯,清缘便慌忙退离而出,瞬影站在原处,静默地看着她那副避之不及的样子,不禁露出一丝惨笑,反复摩挲着被清缘洗净的衣物,冷峻的脸庞上浮现出了心底最为柔软的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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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后终于在封黎的陪同下来到了月墟洞,狄旭撤去了月墟洞大殿外的紫电界限,只许天后与逝云进入,其他人则留在门外,包括上次与他发生争执的封黎。
天后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眼中却透着一股常人无法凝聚的英气。她站在天帝与那魔族女子的遗体旁,显得十分冷静而克制,但逝云依旧能感受到那股难以言喻的哀思。
逝云见天后在此站了许久也不说话,小心翼翼地问:“母后,您怪父皇吗?”
良久,天后才轻叹一声,无可奈何地说:“怪?他若没死,我岂止是怪他?我还会怨他、恨他。但是,逝者已矣,他又是为我神族战死在此,我与他的恩怨,也就到此为止了。”语毕时,天后闭上双眼,神情百般复杂,逝云看不懂。
片刻后,天后睁开双目,敏锐的视线落在了魔族女子所佩戴的黑玉身上,轻声问:“瞬影是不肯见我,所以早早的就出了月墟洞吗?”
逝云不知如何答话,其实他也没弄明白瞬影为何会不辞而别,因为有所顾忌,所以显得说话不太利索:“瞬影他……也许有些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办……”
天后毫不介意,摇头苦笑,忽而收敛神色,又对逝云说:“我知道,你一直怪我多年来待瞬影不公,所以,一次又一次地偷跑出天端城。”
既然话说到了这里,一直堵在逝云心底的话也就脱口而出了:“母后可否收回禁锢瞬影的懿旨,让他可以自由出入西境之外的地界?”
天后听闻此言,面色欣然,却依旧拒绝:“不可。”
“为什么?”逝云有些激动,无法理解天后的决定,“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的伤早就好了!况且多年来,我刻苦修习驭风术,成效不俗,瞬影也没有能力再伤我分毫!”
其实,这话说得有多夸张,逝云心底是清楚的,但是为了瞬影,他必须这么说。
天后慈爱地看着逝云,对他的心思了若指掌,微笑道:“逝云,还差一年你便到了弱冠之龄,届时我与摄政王便还政与你,你将继承大统。长兄如父,这旨意该出自你手才对。”
“长兄如父”这四个字一下子就令逝云想起了清缘在外面庭院中曾对他说过的话,一时间有些晃神。
逝云明白,这一番话道出了天后的用心良苦,便为方才失态而感到惭愧,低了低头,又说:“可是,您也是瞬影的母后呀!虽然天端城内总有流言蜚语说瞬影并非母后亲生……”
天后目光坚毅地看着逝云,淡然道:“这不是流言蜚语,是事实。”
逝云听了这话其实也并不意外,但是天后接下来说的,却令他瞠目结舌!
天后看着天帝怀中的女子,面容平静处已看不出什么情绪了,她不轻不重地说:“她才是瞬影和秦如的生母,这也是我为何不带秦如前来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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