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府邸中有一处大厅叫做“斗兽厅”,这里面常年都能闻到一股清洗不净的血腥味。大厅内地板或厅柱的缝隙中,很有可能是紫红色的,那是魔族的血迹浸染所致。整个西暝城内众所周知,只要抓到魔族魔物献给腾王,都会得到一笔丰厚的赏赐。
安静而昏暗的大厅中,年轻冷峻的腾王高高在上的坐在席座之上,轻摇手中折扇,似乎有些走神。忽然,堂下响起了声音,是铁链与铁笼的撞击声,瞬影的嘴角忽然露出一丝恶趣的笑意。
只见四名大汉一起抬着一个沉重的四方铁笼走了进来,那铁笼外面罩着一块黑布,里面明显有什么呼吸急促的活物在撞击栏杆,每撞一次,里面的铁链就会哗啦啦的响起,每每如此这抬笼的四名大汉就不得不稍停片刻稳住脚步,待笼内挣扎不那么强烈之后再继续往大厅中央走去。
很快,大厅中来了许多人,侍卫们拿着长戟一部分围在大厅四周,一部分围在铁笼旁边,他们一个个凝神屏气地盯着中间的铁笼,如临大敌,可是四周围刚刚入座的雍容的宾客们却好似在等待一场好戏上演。大厅四处围绕着牢笼布置了许多席座,那些衣冠华丽的人们有的端坐观看,有的正端起茶杯饮茶,有的手里紧握着团扇半遮面容对旁边的女眷窃窃私语然后偷偷望向大厅正席上的腾王。这时,腾王合上了手中的折扇,向铁笼边的侍卫抬手示意,其中两名侍卫立即将铁笼上方的黑布掀开,一声巨吼伴着看客们的惊叫声一同响起。
原来铁笼中关着一个黑色的野兽,两只耳朵竟有一尺来长,直直地竖在头顶仿佛尖刺一般,四只巨掌又大又厚,利爪黑得发亮,看上去比这大厅侍卫手中的长戟还要锋利。不过这只野兽似乎受了伤,铁笼中有一滩紫红色的血液似乎快要凝结了,这只野兽浑身漆黑的皮毛上也有紫红色的伤口。那伤口周围原本已经结痂,但是当黑布被掀开的那一刻,陌生的环境刺激到了野兽,在它出于本能紧绷身体低吼示威的时候伤口再次裂开,那异样的鲜血又开始往外流出。
大厅上的腾王张狂地笑了起来,他穿着一身黑色广袖长衫,裁剪宽松而随意。他再一次展开折扇,一边扇风一边往下走去,对大厅中的宾客们说:“我要它一趾,谁能完整的替我取下来?”
四周席座上有不少人起身,而其中一人尤为迅速,扑上去抢过侍卫手上的长戟刺向了铁笼中的那头黑色的怪兽,其他人见状又坐回原位,围笼而立的侍卫们也同时退后几步。长戟刺中了魔物的腹部,妖异的紫红色稠血溅在铁笼之上,怪兽发出了临死前的嚎叫,铁笼剧烈晃动终于颠倒翻滚压断了长戟木柄,杀兽者眼中仇恨的目光因此高涨,又从身边侍卫手中夺过一长戟,奋力刺去……
旁边坐在席座上的人们却笑看着这场屠杀,有的拍手叫好、有的放声大笑、有的紧闭双唇双手交握神色肃然,突然,又有人离席冲上前去抢夺侍卫的长戟,再一次地刺向了铁笼中穷途末路的野兽,似乎这黑色野兽的性命无关紧要,它流出的紫红色的血液让在场的人们宣泄着积压已久的仇恨。这是一场表演,也是一场完全控制之下的杀戮,更是一场夺取魔族性命的娱乐,一切都源于神魔两族有史以来的血腥敌对。
最后,血流满地,残肢无数,衣着华贵的人们踮起脚离开满是污血和肉沫的地面走出了大厅,腾王站在铁笼边上看着里面一块一块的血肉面色阴沉,忽然对侍卫说:“这只魔物是谁献给我的?”
很快,献上这只魔物的年轻人就跪在了瞬影的面前,瞬影却低头看着牢笼周围紫红色的差不多已经凝固的血液,问向他人:“这只魔物是从哪里抓来的?”
跪在高座之下的年轻人着一身粗布褐短,看上去十分贫寒,他恭敬地回道:“在西境之极。前两天小人去那边打猎,迷路的时候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天玦界的临近处。虽然当年大战之后边境裂痕早已修复,但那些趁机入侵的魔族依然有些余孽分布在天玦界附近人至罕见的角落里。白虎将军每年都会派军队前去搜寻捕杀,但这些怪物的繁衍速度着实惊人,正巧就让我碰到了这只漏网之鱼。”
瞬影漫不经心的听完之后,冷冷道:“很聪明,知道我喜欢屠戮魔族,为了进我府邸你就特意去抓了一只过来。”
跪在地上的年轻人听到这话时,脸色忽然有变。瞬影手摇折扇在他面前踱步,继续说:“前几天我没有外出之前,你们就已经潜伏在我府邸周围了,我回来之后你们居然还在,真是不知好歹,现在居然敢走进来见我。”
话已经说到这里了,跪在地上的人无心狡辩,悄然起身后退,谁知瞬影广袖一挥,大厅之中门窗皆被一阵剧风摔上,被封住去路的人紧握双拳,似乎强忍着不去动手,再次跪了下来说:“请殿下恕罪,属下不请自来并无恶意!”
瞬影走到了铁笼边,看着里面已经碎成尸块的怪物说:“你们送来的魔物倒挺有意思的,不管我喂了它多少□□,它都没有一点中毒的反应。这魔族的血跟我们神族的完全不一样,为什么呢?”
跪在地上的人不敢轻举妄动,只得继续解释:“我们想入府找人,但是又不想惊扰殿下,实属下策,请殿下明鉴!”
瞬影似乎并没有把别人的话听进去,而是自顾自的继续发问:“到底是魔族的血液能够解毒呢还是魔族血液的毒性更强所以能够不受侵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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